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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皱了皱眉，将刚写下的结论涂掉，写上新的‐‐【光是粒子。】

&ldo;那么现在问题又回来了，光到底算是粒子还是波呢?就跟薛定谔的猫一样，这只猫不可能既死又活是吧?米夏，你来回答一下，光到底是什么?&rdo;

面对猝不及防的点名，我愣了下，站起来：&ldo;呃……&rdo;

兴许是今天我的认真好学给了物理老师错误的信息，让他觉得我可以。

但我真的不可以啊!

&ldo;光是……&rdo;面对物理老师鼓励的眼神，我犹犹豫豫往下说，&ldo;是……拒绝被定义，勇敢做自己?&rdo;

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皮，正要向老师坦白自己回答不出，谁想对方听到这个答案非但没生气，还越发兴奋了。

&ldo;对了!米夏，你这个回答非常好!这个回答咱们其实可以引申到量子力学的另一个经典诠释‐‐哥本哈根诠释。但这个对你们来说太深了，你们现在不用知道，你们就记住，光拥有双重性质，即是粒子又是波，也就是具有&lso;波粒二象性&rso;……&rdo;

物理老师说得那叫一个激情飞扬、口沫横飞，笔走龙蛇间，黑板上的板书几乎难以辨认。

我真是个天才。

我怔怔坐下，回头看了眼贺南鸢的方向‐‐这节课是走班课，我和他的座位并不在一起。他垂着脸，唇角神奇地带着点还未隐去的笑容，似乎也被我刚才的回答逗笑了。

切，笑屁啊。

我心情愉悦地回过身，在笔记本上写下最终结论‐‐【光他妈既是粒子也是波。】

下课铃响起，隔壁班上完历史课的郭家轩找我一起去吃饭，看到我摊在桌上的笔记，面露惊骇。

他拿起笔记看了又看：&ldo;你记笔记了?&rdo;

&ldo;嗯……&rdo;我一把夺过，夹进书里，&ldo;看什么看，你又看不懂。走了，吃饭去。&rdo;

我先一步往教室外头走，郭家轩追在后头，还在震惊：&ldo;不是，你吃错药了，干嘛突然记笔记?&rdo;

走廊里人多嘴杂，我观察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层禄人，悄悄凑到郭家轩身边道：&ldo;我这是做样子给贺南鸢看呢。他舅舅是他们层禄的什么言官，在他们族那是一呼百应，神圣高贵，所以连带着他这个小的也鸡犬升天，你没看那些层禄人都听他的吗?我要追莫雅，肯定得过贺南鸢这关，我得跟他打好关系。&rdo;

郭家轩满脸茫然：&ldo;你通过记笔记跟他打好关系?怎么，他要抄你笔记啊?&rdo;

我见他如此不可教也，只得把话说得更白：&ldo;他说我要是能提高成绩，就相信我不是个坏人。为了表决心，我这次月考怎么也不能再倒数第二了。&rdo;

郭家轩恍然大悟：&ldo;哦，原来这样啊……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奇怪呢。&rdo;他蹙起眉，&ldo;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被他……那个词叫什么来着?ppt?&rdo;

我：&ldo;……&rdo;

我没吱声，继续往食堂走着，他抓耳挠腮地，就是想不起来那个词。

&ldo;cpu?ufo?反正一定有个p我记得……&rdo;

我一定是被贺南鸢pua了。

晚自习，面对着双倍的试卷量，我双手颤抖地看向贺南鸢：&ldo;昨天的就算了吧，连老师都没问我要，咱们就当我交了呗。&rdo;

&ldo;交了就是交了，没交就是没交，怎么能&lso;当你交了&rso;?&rdo;贺南鸢语气生硬，没有一点转圜余地。

我现在有点相信他当初告发我不是因为对我有什么个人恩怨了。这些层禄人，对和错都很分明，不存在什么模糊的中间地带。就像……薛定谔的猫，不是死了就是活着，不可能有既死又活的猫。

&ldo;那咱们就把昨天&lso;揭过&rso;你看怎么样?&rdo;我捻起卷子一角，说着话，轻轻将它掀到一边。

贺南鸢抿着唇，不说话了，看他表情也知道，他觉得不怎么样。

要是往常，我早就拍桌子骂人了，但一来，我还有大业未成，二来贺南鸢有王芳撑腰，三来……他爸是个渣男。综上所述，我忍。

&ldo;行行行，我做!&rdo;我粗暴地将卷子扯过来，看了两眼，又抓着拍到贺南鸢面前，理直气壮道，&ldo;第一道，不会做。&rdo;

由于当中隔着东西讲题不方便，那高耸的书堆早被我又重新移回了左边。现在我和贺南鸢之间一马平川，可以说非常开阔。

双倍作业一个晚自习压根做不完，我只能将没做完的拿回寝室继续做。进一中以来，这也是头一次。

短短的几天，我失去了太多第一次。

&ldo;好好抄。&rdo;

剩下的大多都是抄写作业，我嫌手酸，字迹逐渐潦草，忽然身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敲了敲我的桌子。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湿润的沐浴露香气。

我回头看了眼，贺南鸢刚洗完澡，半干的长发垂在身侧，有几缕不驯地黏在他的颈侧，乍一看，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ldo;等会儿熄灯了还写不完怎么办?&rdo;我给他看我的进度，&ldo;还有好多呢。&rdo;

我故意放软了声音，有求饶之意，结果他仿若未闻，直接就说：&ldo;写不完明天早自习再写，能写多少是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