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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我颔首道：&ldo;吴省德想奉承皇后，为陆家添势，实则愚蠢得紧。&rdo;

锦素道：&ldo;听说他只是求了个最末等的子爵而已，皇后就是允了，也没什么。&rdo;

滚热的茶汤在唇齿间一轮，一股清苦之气直透胸臆。&ldo;本也无妨。可皇后谨慎，若封了无德无功的侄子，便会给朝臣留下专擅朝政、幸私宠嬖的名声。这可不大好听。君子爱人以德[106]，苏大人看似不给皇后脸面，实则却给了皇后一个现成的梯子下。所以才从侍御史提拔成司纳。&rdo;

锦素笑道：&ldo;原来如此。我们这些不晓事的都以为是吴省德打了苏大人，皇后娘娘为了赔不是，才提拔苏大人的。&rdo;

我笑道：&ldo;分明苏司纳拔擢在先，被打在后。&rdo;忽然想起一事，复沉吟道，&ldo;吴省德是个糊涂人，又刚刚做官不久，怎会想起为表弟请封，还恰到好处地只请一个末等子爵？&rdo;

锦素想了想道：&ldo;莫非是旁人让他写的？&rdo;

我笑道：&ldo;他是皇后的至亲，就算皇后不允，也不会降罪于他。可若是皇后允了……&rdo;

锦素掩口惊道：&ldo;我听说很多朝臣可是极其看不惯皇后秉政的。若是皇后真允了此事，那可热闹了。一封封奏疏送到前线去，恐怕陛下不能专心用兵了！&rdo;

我冷笑道：&ldo;既瞧不起女子，又反对武事。我朝自创至今，不过三十年，难道朝中就只剩了这些腐儒了么？一个个正事都不做，下套使绊子都很能干！&rdo;

一阵晚风吹过，颈后一缕碎发掉下来，垂在肩头。锦素轻轻拨开碎发：&ldo;皇后自有分数。这些朝堂上的事，姐姐又何必放在心上？&rdo;说着转了轻快的口气轻笑道，&ldo;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用心备两件嫁妆，只等来日世子求陛下赐婚，姐姐好稳稳当当做王妃的。&rdo;

王妃。这两年我何曾不这样盼望，然而自从知道我的身子不宜生育，只能生生断了此念。然而，仿佛浇熄的炭火中尤存一丝湿热，总有一抹执念深深埋在心底，似仍在希冀着什么。忽觉额头上被拍了一记，锦素拿着扇子在我眼前乱晃：&ldo;姐姐在想什么，这样出神？莫不是已经不耐烦在宫中为官，迫不及待要嫁出去么？&rdo;

我拿扇子还她一下：&ldo;你这促狭鬼，只会取笑我。&rdo;

锦素一面躲一面笑道：&ldo;我哪敢？句句都是实话。&rdo;

正闹着，锦素的小丫头上来道：&ldo;启禀二位大人，再有一会儿金水门就要上锁了。&rdo;

锦素哎呀一声道：&ldo;我得走了，金水门上了锁，我便回不了桂宫了。&rdo;

我亲自送她到永和宫的东侧门，拉着她的手诚恳道：&ldo;多谢妹妹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些。&rdo;

锦素微笑道：&ldo;说这些做什么？姐姐安歇吧，我走了。&rdo;

我看她进了益园的角门，方才回转。芳馨赶上来扶着我道：&ldo;这宫里，还是于大人对姑娘最好，最难得的是，她懂得姑娘的心思。&rdo;

我笑道：&ldo;大约是感同身受。&rdo;

芳馨愕然：&ldo;什么感同身受？&rdo;

我笑道：&ldo;你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