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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2页）

锦素拭去泪水：&ldo;我听遇乔宫的人说了，是姐姐寻出了真凶。&rdo;说罢深深一拜，&ldo;锦素仰仗姐姐多次相救，今生无以为报‐‐&rdo;

我忙扶起她：&ldo;都没有时间了，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此去西北，可有什么打算？&rdo;

残阳如血，又像一团即将燃尽的火焰，依旧怀着炽热而美好的心愿。夕阳照亮锦素的眉目，一双妙目如秋水柔情无限：&ldo;锦素能去西北，效力军中，心里很高兴。&rdo;

我一奇，随即醒悟：&ldo;你是说昌平公？&rdo;

锦素颔首道：&ldo;昌平公总有一天会回到西北的，锦素便在军中等着他。姐姐说，这样好不好？&rdo;

我颔首道：&ldo;妹妹能看得开，自然是好。&rdo;

锦素嫣然一笑，在我耳边轻轻道：&ldo;其实妹妹早已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姐姐，权当报答姐姐数年的恩情。只是时候还没到，请姐姐耐心等等。&rdo;

她的笑容这样陌生，又如此熟悉。不知怎的，我心中闪过凛然寒意：&ldo;什么样的大礼？&rdo;

锦素道：&ldo;姐姐何必多问，耐心等等便好了。&rdo;

我无奈道：&ldo;罢了。&rdo;说着亲自捧过绿萼手中的长衣，说道，&ldo;幸而贵妃将你的物事赐给我，这件衣裳是妹妹最珍爱的，现下完璧归赵。&rdo;

锦素又惊又喜，接过长衣，双手一沉，抬眼甚是诧异。一个男子上前道：&ldo;无论于姑娘从宫里带走什么，都得查验。&rdo;

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冷漠而犀利：&ldo;不过是一件儿时的旧衣罢了。&rdo;另一个男子拽了拽他的袖子，两人终是没有上前。

我向锦素道：&ldo;妹妹在路上要好生保重身子，千万别委屈了自己。&rdo;

锦素不动声色，命若兰将衣裳放进小包袱中。她再一次拜下，脸上带着深切的感激和诀别的哀伤：&ldo;锦素拜别姐姐，请姐姐善自珍重，切勿以锦素为念。锦素身在边陲，必日日祝祷，愿姐姐顺遂如意，一生平安。&rdo;说罢站起身，深深看我一眼，转头毅然而去。

我默默看着她海青色的背影如一朵盛放的蝴蝶兰花飘然落在凝重的朱门之外，不觉微笑。锦素虽被流放，终是去了她最想去的地方。而我呢？我最想去的地方，又是何处？

第十一章秽梦无情

回到永和宫，太阳早已隐在宫墙之后。我呆坐在案头，看着外面一分分暗了下去，莲花鱼子砚上浓黑黏稠的墨汁在我眼前蔓延，化为孤独无助的cháo水，多少泪水也不能将它稀释半分。

锦素走了，她满怀希望和喜悦，被流放了。只有我，在这轩朗宽阔的悠然殿中，独自做着一个漆黑而华丽的梦。梦醒时，我将在何处？

芳馨轻轻抚着我的肩头，柔声道：&ldo;姑娘就哭一场好了，别憋坏了身子。&rdo;

我抚一抚cháo湿冰冷的脸庞，起身道：&ldo;太医说，切忌大喜大悲，否则于身子有损。是不是要用晚膳了？传膳吧。&rdo;

芳馨恭敬道：&ldo;是。&rdo;

我又道：&ldo;把小钱唤进来，我有差事交给他办。&rdo;

正用膳时，小钱来了，安安静静在下垂手恭立。我吩咐道：&ldo;你明天带几个人出宫去，打听一下从前的封司政住在何处，再将库房里那只专门登录过的小箱子和银丝龟纹砚送过去，就说我将封姑娘寄存在我这的东西都还给她。办妥了来回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