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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第1页）

朱云微微倾身，一张面孔扭曲而丑恶：&ldo;信王殿下若真做了皇帝，二姐高兴吗？&rdo;

我本不愿理他，他却不肯放过我，仿佛要迫不及待地攫取我对高旸的忠心。我深吸一口气，胸中尽是沉郁的寒冰之气：&ldo;我历经两朝，所有的富贵与官爵，都是太宗与先帝所赐。他父子二人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你问我皇太后要禅位，我高兴不高兴？&rdo;我嗤的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一则最讽刺最荒诞的寓言，&ldo;你倒说说，我该如何回答你呢？&rdo;

朱云的笑容微僵，好一会儿，他定一定神道：&ldo;信王对我才是天高地厚之恩。&rdo;

我不屑道：&ldo;那你一人为他高兴便好，实在不必攀扯我。&rdo;

朱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张脸憋成青灰色，双唇抿得发白。好一会儿他才讪讪笑道：&ldo;我听说前几个月信王去二姐府里，二姐和他说了许久的话。自二姐回京，从来不爱与信王说话的。&rdo;

&ldo;这都是去年的事了。我与信王不过谈了几件国事。&rdo;从前想起高旸，总还会记挂少年时在熙平长公主府中隔着一道墙听彼此读书的日子，记忆中满是朝阳般鲜亮而温暖的色泽。此时想起，唯余一抹冷灰。我漠然一笑：&ldo;除却国事，也无话可说。&rdo;

朱云忙道：&ldo;能谈一谈国事，总好过无话可说。&rdo;

我不觉好笑。想起那一日高旸命我写信给昌王的事，不由问道：&ldo;昌王可回京了么？&rdo;

朱云一怔：&ldo;二姐如何问起昌王？&rdo;

我笑道：&ldo;那一日信王命我写信给昌王，让他回京。我便照信王的吩咐写了，自然想知道昌王究竟有没有回京。&rdo;

朱云摇头道：&ldo;并没有。&rdo;

车厢狭小，坐久了竟有些热了。我摇一摇自绘的火器美人图折扇，徐徐清风撩动鬓发：&ldo;看来我的信并无用处。&rdo;

朱云摇了摇头，忧虑道：&ldo;西北的消息很难打听到。我上个月才隐约听说，昌王本来都快到京城了，不知何故，竟然回转了。&rdo;

我淡淡道：&ldo;昌王人不在京中，却未必没有探子在。他若听说华阳长公主和昱贵太妃获罪的消息，以为朝中形势不明，自然回转。有何出奇？&rdo;

朱云哼了一声：&ldo;如今这种局面，只怕昌王更不会回京了。&rdo;

我合目端坐，缓缓摇着折扇，不动声色道：&ldo;信王安心辅政，昌王专心边事，两不相干。昌王回不回朝，有何要紧？&rdo;

朱云的口气急切起来：&ldo;皇帝幼弱，皇太后又信任信王，天赐良机，怎能白白放过？&rdo;

我嗯了一声，不急不缓道：&ldo;既是天赐的，又何惧昌王？&rdo;

朱云还要再说，我忙伸手止住他：&ldo;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谁做皇帝这样的事，我不想理会。&rdo;说着微微一笑，关切道，&ldo;倒是顺阳郡主，我进宫之前听府里人说，你待她十分不好。你既说信王待你恩重如山，就该对他的妹妹好些才是，况且她才生下我们朱家的长孙。&rdo;

朱云皱眉道：&ldo;是谁这样多口？善喜么？&rdo;

我笑道：&ldo;你别问是谁，只说我说得对也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