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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第2页）

不一时琴童与棋童上来，俱涂脂抹粉，穿着妇人衣裳，娇美难言。琴童道：&ldo;不知君侯与夫人，想听什么？&rdo;

易珠举杯笑道：&ldo;随你喜欢。&rdo;

琴童嫣然一笑，与棋童端立在船头。翻起兰花指，点在香腮边，直比女人还要妩媚。声裂金石，响遏行云。两人唱罢，易珠微微一笑：&ldo;唱的是春景，如今却快要入秋了。今年春天也是多事，竟没有好好观赏一番。&rdo;

我笑道：&ldo;你我自幼读书，又有哪一年的春景，是好生游玩过的？&rdo;

易珠笑问：&ldo;姐姐后悔进宫么？&rdo;

我笑道：&ldo;难道妹妹后悔了？&rdo;

易珠笑道：&ldo;姐姐自是明心见志，却真真把我给问住了。&rdo;于是对饮一杯，易珠方指着我身边的书童道，&ldo;姐姐看他像谁？&rdo;

书童虽在我身边站了好些时候，我却一直没有正眼瞧过他。此时他特意站在易珠身侧，好让我瞧个清楚。但见一张瘦削的瓜子脸，肌肤白皙，眉眼秀丽，颇为清俊。呼吸微微一滞，我不觉呆了一呆。易珠拉起书童修长白皙的手，轻笑道：&ldo;像不像……那个人？&rdo;

我淡淡道：&ldo;是有些像。&rdo;

易珠笑道：&ldo;姐姐若喜欢，我就把他送给姐姐。&rdo;

我摇头道：&ldo;不必了。&rdo;

易珠哎呀一声，以纨扇掩口：&ldo;我险些忘了，姐姐如今深受信王的爱重呢。&rdo;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禁白了她一眼：&ldo;你又何必害他？&rdo;

易珠嘻地一笑，不再言语。书童虽殷勤，但见我不假辞色，便只斟酒布菜，不发一言。一时轮到他唱了，也不换衣裳，只扎起袖子，踱着方步，舞了一段《破阵乐》。筝音铿锵，笛声短促有力。《破阵乐》原本是众人同舞，眼下只有书童一人，自然是扮演指麾千军的帝王主帅。船头窄小，舞步舒展。书童好几次单足立于船头，引颈扬臂。风雨扑湿了衣裳，更显惊险困厄中的苍凉冷峻，颇有几分少年帝王之英武气度。这样看着，竟有些痴了。

易珠觑着我的神色，笑道：&ldo;姐姐果然还没忘了旧人。&rdo;

我嗤的一笑，低头拭去泪意：&ldo;唱得好，舞得也好，本侯重重有赏。&rdo;

易珠笑道：&ldo;得姐姐一句赞许，便是天大的赏赐了。&rdo;

我笑道：&ldo;听说他四人才来府中半个月而已，如何便调教得这样好了？&rdo;

易珠道：&ldo;有名师指点，自然学得快。&rdo;

我奇道：&ldo;名师是谁？&rdo;

易珠道：&ldo;便是从前的宫中名伶梁艳生。自先帝驾崩，梨园便不演戏了。梁艳生年纪也大了，就出宫授徒来了。虽是非常时刻，请他进府的贵人仍是不少，也是运气好，他竟先挑我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请姐姐来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