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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第1页）

我拨一拨翠绿的长叶：&ldo;打听什么？&rdo;

银杏笑道：&ldo;信王这些日子都没有回府。听说信王妃很是恼怒，晨间舞剑，把柱子都砍断了，花园里的亭子险些塌了下来。她们都说，除了那一年杖毙了宋氏主仆三人，从来没见王妃发这么大脾气。&rdo;

我哼了一声：&ldo;信王妃已与我绝交，自然不必掩饰她的愤怒。&rdo;

银杏道：&ldo;姑娘真的要与她争宠么？&rdo;

我微微苦笑：&ldo;支撑到如今，就是不想与人共侍一夫，不想到头来仍是如此，是不是很无趣？&rdo;

银杏道：&ldo;别人不知道，难道奴婢也不知道么？若不是为了陛下，姑娘何须嫁给信王？&rdo;

我拈起银杏胸前挂着的三才梭‐‐那是刘钜走后我转赠于她的‐‐想起周渊与华阳长公主。转身远离是非，需要机缘、决心与本领，可惜我一件也没有。&ldo;&lso;有千岁之乱而无百岁之治&rso;[135]，天道往复，自古又有几人逃得开？&rdo;

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哭声，一声声幽凉而凄厉。银杏秀眉微蹙：&ldo;好端端的，什么人在哭？&rdo;立刻有小丫头前去打听。不一时，小钱回来禀道：&ldo;启禀君侯，并不是咱们府里的人在哭，是大门外头有人在哭。&rdo;

&ldo;何人？&rdo;

小钱道：&ldo;奴婢也不认得，披头散发，大冷天的光着脚。瞧她们的手脚都很干净，应当都是豪门大户的女眷。&rdo;

银杏道：&ldo;这倒像是在请罪。&rdo;

我叹道：&ldo;她家里或许是犯了什么罪，想让我在信王面前求情。&rdo;

银杏道：&ldo;那姑娘见是不见？&rdo;

我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ldo;不见！赶她们走吧，小心信王回来了，罪加一等。&rdo;

小钱领命去了，不一时，哭声止歇。小钱回来禀道：&ldo;奴婢问清楚了，那是刘府的女眷。&rdo;

银杏道：&ldo;哪个刘府？&rdo;

小钱道：&ldo;原汴城府尹刘缵刘大人府上的女眷，为首的正是刘缵的夫人，从前刘女史的母亲。&rdo;

原来是她。咸平十三年，陆后命我选女官，当时刘离离的父亲刘缵还在淮南太守任上，刘夫人为了让女儿中选，特意送了我一筐樱桃。咸平十八年的元宵宫宴上，我还曾见过这位刘夫人，那时她是三品诰命夫人。&ldo;是她？&rdo;

小钱道：&ldo;刘夫人说，刘离离独自一个在南边，夫君谋反，她亦曾劝阻，奈何无用。刘夫人还拿来了刘离离的家书，奴婢瞧了，还是血书呢。&rdo;

我甚是不解：&ldo;宇文君山与王甯死去多日，信王要怪罪刘家，早就杀了。这会儿来又请什么罪？&rdo;

小钱道：&ldo;刘夫人说，宇文君山与王甯的部将杀了朝廷新委任的荆州大都督长史，奉宇文君山之子宇文绩为荆州大都督长史、安昭将军。只是因为信王一直在西北，又忙于收复益州，且襄阳又扼住了叛军北上之路，所以朝廷暂且不理会。&rdo;

想起前些日子，高旸曾提及&ldo;荆州尚未平定&rdo;，原来如此。然而宇文君山与刘离离的儿子应当还不满十岁，如何做叛军的统帅？我不禁冷笑：&ldo;这些男人，拿一个黄口小儿做挡箭牌！放心吧，她的外孙是活不成了，女儿倒还可以留一条性命！&rdo;

景祐元年十一月廿日，皇太后李芸代皇帝下诏，遣萧太傅、苏司政奉册书，大将军文泰来奉皇帝玺绂，百官诣王府劝信王高旸受禅。高旸三让，太后不许，方受大位。巳正，高旸穿常服自王府入宫，备礼即皇帝位于奉先殿，并设坛于南郊，柴燎告天。告宗庙，大赦天下。封高朏为庐陵王，李芸为贞德皇后。以萧太傅为太子太傅，苏令为相，文泰来为大将军，施哲为参知政事。午后大宴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