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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孙氏闻言一阵沉默。

常嬷嬷看了孙氏一眼，认真道：&ldo;老夫人，奴婢自小跟着您，为人您是清楚的，对您说话从来都是直言真言，不会拐弯抹角。今日说的这些或许是僭越了，但是从来没有私心的。你若是觉得奴婢这话说的冒犯了大老爷与大夫人，那您就惩罚奴婢，奴婢绝没有怨言。但是奴婢说过的这些话当真是奴婢的肺腑之言。&rdo;

孙氏却是笑了，她拍了拍常嬷嬷的手道：&ldo;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犯起倔来那就是驴脾气，什么话都敢说。母亲当年就是极为欣赏你这性子的。你说的我知道了，只是那何家的冰库里是不是真的有存冰卖给我们府上？&rdo;

常嬷嬷眼角有些红，却是立即回道：&ldo;有的，何家人来的时候奴婢就打听了的。奴婢与大夫人院子里的林嬷嬷有些私交，明日一早奴婢就向她透露这消息，老夫人您就装作不知情，在适当的时候最好还要对大夫人发一发脾气。&rdo;

第四十二章沉香

常嬷嬷是等伺候了孙氏熄灯歇下之后才从孙氏房里出来的。走到后院的时候常嬷嬷往杂物房方向看了一眼。

&ldo;嬷嬷。&rdo;一个小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声音却很是清脆。

常嬷嬷并没有意外，只点了点头问道：&ldo;她如何了？&rdo;

&ldo;甘糙姐姐找了两个婆子看住了门，被关进去之后还闹腾过一阵，后来就慢慢地没有了声了，想是折腾累了。这期间因为没得老夫人的吩咐，所以也没有让她饮水进食。&rdo;这还带着孩童的有的清脆的声音，分明是孙氏院里的三等小丫头沉香。

常嬷嬷闻言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问，半响才又轻声道：&ldo;那一碗粥可处置好了？&rdo;

沉香闻言先是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回道：&ldo;嬷嬷请放心，奴婢想着倒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危险，最后想出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保证就算是来了神仙也查不到。&rdo;说道最后，沉香的声音里还隐隐带着些得意。

&ldo;哦？你是怎么处理的了？&rdo;

&ldo;嘿嘿，奴婢倒到奴婢的肚子里了。这会儿就算是把奴婢的肚子剖开了，那碗粥也不是原来的那碗了。&rdo;

&ldo;……&rdo;

沉香见常嬷嬷没有说话，又道：&ldo;换上的那碗粥是奴婢照着嬷嬷的嘱咐用小风炉偷偷熬的，那小砂锅让奴婢洗得已经薄掉了一层了，也是查不出来的，嬷嬷你就放心好了。&rdo;

&ldo;你做的很好，这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你才办成了的。&rdo;常嬷嬷收拾好哭笑不得的心情，对沉香道。

沉香闻言却认真道：&ldo;自从婢子爹娘相继去世，婢子是靠着嬷嬷时不时善心接济才能有今天的。这次能到老夫人房里伺候，也是嬷嬷让婢子帮着捧梳妆盒才在老夫人面前露了脸，得了老夫人的眼缘。婢子现在虽是个&lso;没爹娘教养的野丫头&rso;，但是婢子的爹爹在世的时候也是在三老爷的书房里伺候过的，是认得字读过书的，爹爹教导过婢子，做人要恩怨分明。嬷嬷你对婢子有恩，而李嬷嬷……&rdo;沉香顿了顿，道：&ldo;婢子也无非是有怨报怨而已。&rdo;

常嬷嬷闻言，有些悲怜地弯身摸了摸沉香的左耳：&ldo;最近可还头晕耳鸣？&rdo;

沉香一笑道：&ldo;好多了，白英姐姐的药很是管用呢。虽说隔了太远还是有些听不清楚，但婢子正学着辨识口型呢。说不定以后，婢子隔着老远就能&lso;看&rso;到人家说话。嬷嬷您说这是不是因祸得福？&rdo;

常嬷嬷被沉香的乐观逗笑了。

&ldo;那可不是，嬷嬷早就说过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小丫头。&rdo;

沉香闻言也是一乐，想了想又问道：&ldo;可还需奴婢做些什么？&rdo;

……

被关在后院杂物房里的李嬷嬷此时无疑是不好受的。

她自从10岁开始跟随孙氏，孙氏在娘家的时候是备受夫人宠爱的嫡女，出嫁之后虽在太夫人陆氏那里吃过一些亏，但是吃穿用度是从来没有过短缺的。作为孙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和之后的管事媳妇，管家嬷嬷，她这几十年也是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更别提最近几年在这王家后院几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主子们都要敬上她几分。

这和杂物房以前她也曾来过，是在关那些不听话的婆子丫头的时候来的，当时也只是用手帕捂着鼻子远远站在门口，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地方用来关人还是那些丫鬟婆子还是她仁慈了。

只是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来关人，这里简直不是人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