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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她奔出门，站在楼道的护栏前向下看，吕凉薄以木棍探路，刚刚走出教学楼。秦菜站在楼道上没有跟下去‐‐他说过不要把他当作废人。

其实他确实也不是个废人。秦菜注视着他的背影缓缓没入道旁树的阴影里，心里竟然有些酸楚。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朱阳镇的时候，秦老二隔三岔五就揍她一顿，她气则气，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奇特的感觉。

晚上，秦菜睡不着，默默斗地主。

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她洗完脸吃过饭，一刻不停就去了九楼。一直等到七点四十，吕凉薄终于来了。

秦菜把他带的书接过来，这次不是盲书。吕凉薄不在意：&ldo;刻书的工匠太慢，许多来不及刻。&rdo;

秦菜挽好袖子，大包大揽：&ldo;没事，这不有我呢吗！&rdo;话落，她又警惕地申明，&ldo;不过念错了你不许笑我。&rdo;

吕凉薄一本正经：&ldo;嗯。&rdo;但他也有后话，&ldo;但是不会念就要告诉我，不可以误导瞎子。&rdo;

秦菜拍胸脯：&ldo;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会干那事吗？&rdo;

吕凉薄沉默许久，终于道：&ldo;上次你把&lso;爻&rso;念成了驳，我想了半天……&rdo;

秦菜怒了：&ldo;骂人不揭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啊？！&rdo;

我这就是在和你讲道理……

吕凉薄推推鼻梁上的墨镜：&ldo;哦。&rdo;

于是这次吵嘴也告终。

大约十点多，秦菜消失整晚的瞌睡终于来了。她坚持不住：&ldo;吕凉薄，你自己温习啊，我先睡一会儿。&rdo;

吕凉薄倒是心生歉意：&ldo;我不应该耽搁你时间。&rdo;

秦菜困得不行：&ldo;胡说什么呢，我先趴会儿。&rdo;

吕凉薄提醒她：&ldo;回房去睡吧，在这里……被人看见不好。&rdo;

&ldo;哪里不好？&rdo;秦菜似乎想到什么，不由站起身来，&ldo;你是嫌我嫁过人，对你的声誉不好？&rdo;

吕凉薄轻声叹气：&ldo;怎么比瞎子还敏感呢？你睡吧，我自习。&rdo;

秦菜这才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吕凉薄将先前秦菜念的内容俱都回想了一遍，他从小记忆力便极佳，目盲之后心更清明，已是听读成诵。只是这些古藉道理深奥，重在参悟。

有一个人在身边，时间仿佛也过得快了。吕凉薄摸摸腕上的盲人腕表，已经十二点了。秦菜还在酣睡，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往楼下，不一会儿，已经拎着食盒进来。

饭菜的香味将秦菜诱醒，那食盒三层装得满满地，分量倒是足。唔，可是只有一副碗筷。倒是吕凉薄似有所觉，摸索着将碗筷递给秦菜：&ldo;先吃吧。&rdo;

秦菜纠结：&ldo;只有一双筷子。&rdo;

吕凉薄点头：&ldo;你先吃。&rdo;

秦菜不愧是秦菜，立刻又想到办法：&ldo;那这样吧，我用筷子这头，你用那头，好不好？&rdo;

吕凉薄哭笑不得：&ldo;嗯。&rdo;

盒里三菜一汤，菜色极平常，胜在精致。一个鱼香茄子、一个酸菜豆腐、一个柿椒肉片，外加一份肉丸冬瓜汤。秦菜一边吃一边将筷子调个头喂吕凉薄。

&ldo;张嘴，啊‐‐&rdo;吕凉薄果然很听话地张嘴，一盒饭，两个人很快米西掉了。

吕凉薄摸索着收拾食盒，秦菜哪能让他做这些事，立刻就动手把食盒装好：&ldo;我拿下去吧。&rdo;

吕凉薄身体微僵：&ldo;不必，我自己拿下去。&rdo;

秦菜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经拎着食盒，摸索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