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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谢文鸣腆着脸笑：&ldo;不要生气了，父女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仇恨不成？爸爸给你买了零食，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还做了泡椒凤爪和萝卜丸子，全都包装好了，待会帮你放车里。&rdo;

谢瑾冷脸以对：&ldo;你女儿被你输掉了，你没有女儿了，以后，我也当我没父亲。&rdo;

&ldo;爸爸知道错了，最后一次，你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rdo;谢文鸣柔声哄她，&ldo;爸爸真的不赌了，当初要不是你妈走了，你又在上学，家里没人管着我，那帮狐朋狗友天天拉我下水，我也不会越赌越大。&rdo;一说起往日的家庭谢文鸣就口气怨愤，&ldo;你妈肯定早就勾搭上她那同乡了，离婚不到一年就又结婚……&rdo;

&ldo;我妈是被你气走的，她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还故意挂掉，最后是别的男人送她去医院。&rdo;谢瑾没好气。

&ldo;我又不知道她那晚上阑尾炎犯了。&rdo;谢文鸣觉得自己很无辜，那晚上难得手气好，满脑子想的都是赢钱，他可怜兮兮道：&ldo;你妈把我甩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我赌博不对，我也想戒掉，你好歹再拯救一下你爸爸。&rdo;

&ldo;你无药可救。&rdo;谢瑾冷冷道。

谢文鸣继续装可怜：&ldo;你爸我是一时糊涂。你小时候犯错误的时候，我从没打过你，难道你就要这样把我抛弃掉？从小到大，谁最疼你你心里清楚，我让你洗过一次碗吗？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吗？你生病，哪次不是我背你去看医生……&rdo;

谢文鸣是在谢瑾初中快毕业时染上的赌瘾，在此之前，他是一个标准的好丈夫，好父亲，对女儿的关心无微不至，家务从来不让她做，谢瑾说中午想吃鳝鱼，那谢文鸣绝对不会给她烧鸡，从小捧在手心上养大的。此时一念叨，可以扯拉的事情就多了，絮絮叨叨把谢瑾小时候的事情都搬了出来。

连周志天都快听不过去，温言劝谢瑾：&ldo;别生气，鸣叔都说不赌了，我以后帮你管着他。&rdo;

谢瑾没吭声，依旧对父亲冷着脸，谢文鸣耐心不错，低声细语哄了她好一会，又说：&ldo;你以为我想害你吗？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昨晚你大姑给我打电话，那口气，客客气气的，好不亲热！现在还了她的钱，我们总算扬眉吐气……&rdo;

&ldo;你把大姑的钱还清了？&rdo;谢瑾诧异地看着他。

&ldo;那当然。&rdo;谢文鸣颇有些得意，&ldo;所有的债都还了，我就说周志天是个好人。&rdo;

&ldo;你怎么可以这样？&rdo;没想到在老家欠下的债，父亲也让周志天还，谢瑾怒不可遏，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想砸他。周志天忙过来拉住她：&ldo;都是些小钱，我随便打打牌也不止输掉这些，家里有事以后都跟我说。&rdo;

谢瑾胸膛起伏气息不稳，赌博毁掉了父亲，也毁掉了她的一切，可他到底是生她养她的父亲，谢瑾只能冷冷地摔狠话：&ldo;如果以后你再去赌，欠下的赌帐我一分都不会帮你还，也不会让别人帮你还。&rdo;

可她到底欠了周志天的钱，两百多万的数额，若全部换成百元大钞，谢瑾恐怕都拎不动。等父亲走后，她对他说了声&ldo;谢谢&rdo;，声音低低的，似乎自己都觉得毫无分量。她苦笑了一下：&ldo;那些钱算是我跟你借的，我会想办法还你。&rdo;

周志天似笑非笑：&ldo;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rdo;

&ldo;需要。&rdo;谢瑾十分正经地回答他，&ldo;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交易。&rdo;

周志天侧过脸，秋日的阳光镀在他的侧脸上，勾出柔和的线条：&ldo;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rdo;他疏疏地笑，&ldo;我没吃多少东西，并未丧失理智。不过我得承认，那时真有点摇摆不定，很想把你吃掉……那可真是种折磨。可是，我想，我应该尊重你。&rdo;

那晚的事，谢瑾在药物作用下是真的毫无印象，此时略略有些诧异，而后，她微微笑了：&ldo;谢谢。&rdo;

由衷地感谢，感谢他对她的尊重。

也正因为这种尊重，谢瑾更要把钱还给他。

谢瑾醒来时仍有些恍惚，头顶的天花板绘着精美壁画，她望着那些繁复的线条出神，她不记得昨晚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上是新换的睡衣，身下皱巴巴的床单呈现着惨遭□□的状态。

她没有看到周志天，整个套房中没有其他人，拉开窗帘，外面的太阳已经移到南方，湛白的光线晃得她眼花。她在屋中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找到了自己被扔在地上的衣服，换上之后冲下了楼。

怎么也不能相信是父亲算计自己，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去质问父亲时，谢文鸣并不否认：&ldo;我是为你好，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你就会错过周志天。&rdo;

谢瑾直直地盯着父亲，眼底怒气骇人。

谢文鸣心虚，不敢与她对视，终究熬不过女儿的凌厉目光，半晌，他低低开口：&ldo;我又欠了债，没办法。你要是不能跟周志天好上，我们倆就都完了……&rdo;

谢瑾怒不可遏：&ldo;你不是发誓说你再也不赌了吗？这回你又欠了多少？&rdo;

谢文鸣垂着脸：&ldo;借了两百万高利贷。&rdo;他的声音低如蚊呐，似乎连自己都不敢提起这个天文数字。那次他在周志天赌场玩了一阵，本来小赢了一点，但赌心一起，便再也无法收住，后来又忍不住去了别的赌场。他争辩：&ldo;我本来想再去赢一点，把家里的帐还了，你就不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哪知运气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