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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魂灵十九（第2页）

“问你呢，会不会说话！”

“李太傅家的。”蓝凌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回答，然后眼圈一红，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娃娃脸没想到她能哭，也是一愣，“哎我说，你不是随行护卫吗，怎么胆子这么小？”

“那边全是男人，他们……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盯着我。”蓝凌边说边哭得更凶了。

娃娃脸看了看等候区，果然有帮糙老爷们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还都是调笑的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靠墙边儿站着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一会儿太阳升上去，这边连点影子都没有，晒得厉害。”

“没事，晒着也比被人指指点点的强。”蓝凌抽抽搭搭的说。

娃娃脸皱着眉摇了摇头，“你们家就不该让你个姑娘来，聂校尉他们呢？”

“大哥跟三哥病了，二哥没在家。”

“我当差这么多年，也没遇见三大校尉同时病倒两个的状况，你们家怎么了？”娃娃脸叉着腰，一脸的不可思议，“对了，你是他们什么妹妹啊，亲妹妹还是干……呃，还是师妹啊？”

蓝凌这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笑模样，只要不板起脸吼人，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头儿开好了，后面也就不愁了，她抹干眼泪道：“不是亲妹，胜似亲妹。这位官爷，您怎么称呼啊？”

“我姓乐，叫乐毅。”娃娃脸一挺胸，“你叫什么啊？”

“小女子凌兰，见过乐大人。”蓝凌规规矩矩施了个礼，然后面露难色，红着脸说：“不怕您笑话，人有三急的，可听说那边的茅厕不分男女，我怕……”

“唉，你自己也看见了，这里一年到头都没个姑娘，茅厕当然都是给男子用的。我们里头倒是有，可惜不方便带你进去啊。”乐毅边说边扭头望向门里。待再转回头时，蓝凌已手捧几两碎银托到他面前。

“乐大人，您行行好吧。”

“不是钱的事，这是规矩，我不能带头坏了规矩。”乐毅连连摆手。

“我今天头一次来，没想到会这样。您看我来的仓促，真的没带那么多……”蓝凌边说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先是几枚铜钱，一块素色旧帕，一个木头梳子，然后是个黑乎乎的圆筒。

乐毅刚想推辞，目光忽然落在那个圆筒上，动作不由得僵住。他犹豫了一下，朝门里喊道：“梅昭，你带个女的过来，给她搜身！”

不多时，门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子的打扮跟乐毅相同，年龄也仿上仿下，只是肤色黝黑，个子也要高半头，“我说乐毅，你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姑娘了，随便来一个就给破例？”

“我说梅昭，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怼我？”乐毅需要仰起头才能瞪回去，“要不是看在太傅府抓住‘月月摧花’的份儿上，我能这么好说话吗？”

“连你们也知道这件事了？”蓝凌边被搜身边问。

“略有耳闻。”叫梅昭的内卫问：“你们确定伍玉声不是‘月月摧花’了？”

蓝凌回想起昨晚看的卷宗，点头道：“嗯，他应该是无辜的。首先伍玉声家境殷实，没有作案动机，说句不好听的，花钱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要背命案呢？其次，他久居京城，跟崔朋在外省的犯案时间对不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抓住了真崔朋，那伍玉声就肯定不是。”

“肯定不是？”梅昭冷笑道：“万一他是从犯呢？”

“从犯？”蓝凌愣住，这个问题卷宗上没写。

梅昭又说：“你说太傅府抓住的是真，那就是间接指控京兆尹断案无能。可如果京兆尹是对的，那就是你们太傅府沽名钓誉、颠倒黑白！”

“你！”蓝凌气的一跺脚，却不知如何还口。

“哎呀别理他，他就这个样子，逮谁怼谁。来吧，跟我走，咱们去紫宸殿那边。”乐毅拽着她的衣袖就走，还顺便向梅昭使了个眼色。

……

偏殿中，一个人站在窗前。

因为逆光，梅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大人，乐毅把她引去远处了，一半时应该回不来。您看，该怎么利用这段时间？”

“李承安那只老狐狸，哼！”那人反手一指长剑和圆筒，“画下来，然后让人去查，细查!”

“是！”梅昭领命退了出去。

那人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刀锋一样的目光，“京城，只怕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