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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大丰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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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已是上午九点，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此时正静静地泊在海面上，远处还有一艘小船与大船遥遥相望，同样也泊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方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心里还有点小慌，还没靠岸，船却停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更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索罗方艾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甲板上，前者气定神闲悠哉悠哉，后者神经紧绷如履薄冰，明明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可船上却一片死气沉沉，狱卒和囚犯在侧舷边上躺倒一排，交头接耳的基本没见着，还有几个手拿鱼竿坐在船头，更是一声不吭。

方艾总是下意识地低头，生怕被哪个狱卒认出来，这会儿一想自己就不应该跟着出来，人家索罗可能是天不收地不管的主，但自己可没那个特权，万一被哪个眼尖的认出来，那计划岂不全泡汤了。

这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什么，有气无力的，方艾也没太听清，接着甲板上躺着的人全都动了起来，有个狱卒向远处海面上的小船挥了下小旗，而后又把那旗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边，自己人则提着棍子混进懒散的人群里，囚犯们见了棍子就好像鱼群见了鲨鱼，一个个立时打起了精神。

“收——收网嘞——”

一声号子响，囚犯们纷纷聚集在侧舷边上，把什么东西往甲板上拉，与此同时远处的小船也加速往回赶，方艾这才看清海水里铺着一张巨大的网，网口正随着大船和小船距离的缩进而不断收紧，小船的人把另两个网角坠上重物往大船上用力一抛，大船的人就拽着网的两边四角使劲往上拉，没过多一会儿便兜上来满满一网鱼，然后像卸货一样哗啦啦倒到甲板上。

刚离了水的鱼鲜活得很，从网里网着的时候就一个劲地扑腾，这会儿在甲板上更是活蹦乱跳，大的小的各式都有，但主要还是一种居多，白色的肚、青色的背，流线型的一条条长得活像梭子，反射的阳光直晃得人睁不开眼，方艾认得那是青花鱼，看大小应该正是肉肥的时候。

这回方艾终于明白了，原来脚下这船根本就是海崖的渔船，打鱼才是目的，捎上自己跟索罗不过只是顺带而已。

那接下来该怎么逃？是这船还有靠岸的时候还是有别的船来接？方艾想拉索罗问个明白，可后者却叉着腰一脸惬意，看甲板上忙碌的人群仿佛入了迷，好像进城养老的农民在看邻居家拾掇院子，满眼尽是充实与羡慕。

方艾背着手凑上前去，低声道：“要不您去要个鱼竿？”

“去去去，滚！要什么鱼竿还要鱼竿，我看你像鱼竿！”索罗一身酒气还未完全消解，见方艾不仅妄自揣度师意而且还正中了自己下怀，便恼羞成怒地斥了一句。

方艾吐吐舌头不再说话，忽然感觉索罗在海崖里头和外头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位臭屁老大在海崖里虽然经常给手底下的小弟们搞来烟酒，但方艾却从没见过他自己抽烟或者喝得酩酊大醉，那个时候他给人感觉很阴冷、很沉着，然而现在在外面就大不一样，与黑伯在饭桌上推杯换盏一醉方休，喝完酒不仅话变多了，措辞跟语调也开始幽默。

这时候甲板上的囚犯们开始把鱼一条一条地往桶里装，然后再连抬带抱地把装鱼的桶往舱里运，接着船也继续往前开动，应是要前往下一片海域。

似乎终于看够了，索罗转身撞了下方艾：“走吧，咱俩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

这话听得方艾感觉有点怪，好像要钻小树林下苞米地似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方艾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两条腿还得加紧迈步跟上。

见索罗要往那些囚犯和狱卒旁边靠，方艾忽然走不动步了，立起衣领逡巡不前。

索罗回头一看方艾那怂样，登时就拧起了眉：“你怕什么！跟在我后边走，谁也不敢瞪你一眼。”

“奥。”方艾支应一声，这才壮着胆子继续向前。

“早啊老大！”

“早。”

“你、你好。”

“你也好。”

“这人谁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哎您早上好！”

“好好。”

索罗带着方艾沿侧舷往船尾走，路遇的无论是囚犯还是狱卒，全都停下手里的事热情地打招呼，有新来的不懂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被旁边的老人从背后偷偷踹了一脚。

方艾感觉自己成了索罗的副官，正跟着官长在战壕里检阅部队，这种感觉以前可从没有过，虽然有点狐假虎威，但走到哪都受人尊敬的滋味是真的，真的爽，方艾感觉脚底下踩了两朵云，走路都是用飘的。

绕过艉楼来到甲板末尾，索罗总算停下了脚步。

方艾一看这地方，好嘛，真是僻静没人，本来这船也不算太大，但那座艉楼就像一道屏障似的把空间隔开，工作区域全在甲板的头部和中部，艉楼就是用来囤放装备器械的，除了早出和晚归要取放渔具，其余时候根本没人到这边来。

索罗环视四周点点头：“好啊，这回终于就只剩下咱们爷俩了。”

“所以……干什么？”方艾也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啥也没有。

“学艺啊，”索罗两手搭在方艾的肩膀上，“你想学什么就告诉我，我教的时候也好有个侧重。”

方艾盯着索罗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我想先逃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听了这话索罗一挑眉：“这儿不安全么？你看刚才那些囚犯和狱卒都多有礼貌，在这儿咱们可是座上宾，连黑伯都得好酒好肉地招待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呃，不是，”方艾后退一步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夜长梦多，越狱这种事还是果断一点好，咱们虽然脱离了海崖的管制但人依然在孤山的势力范围内，总、总不能这么快就掉以轻心吧。”

索罗听得一脸迷茫：“什么越狱啊，什么什么掉以轻心啊，你说什么呢？”

“嗯？”见索罗一脸迷茫，方艾更是一脸迷茫，“咱们这次出来不是为了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