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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曙耿双目生亮,感到风声擦着耳畔,宁静又愉悦。他的心始终乱跳着,满是期待,满怀柔情地转头看向顾轶。
顾枳实揪住缰绳,深深地与他对视了许久。
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却吐出一句:&ldo;我必须得暂时离开一阵子。&rdo;
温曙耿的心渐渐凉下去。方才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顾轶是要对他表明心迹的。
顾枳实却又诚恳道:&ldo;可我真的想和你一起。&rdo;
未及那凉意彻底漫开,温曙耿的心又活泛起来。他听到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声线:&ldo;什么意思?&rdo;
顾枳实在他身后,听起来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低沉动人了,他道:&ldo;十日之内我必归来,在昌州,我们再会。可以么?&rdo;
没有犹豫,温曙耿道:&ldo;好。&rdo;
顾枳实却愣了。他不说缘由,已知自己的要求极度过分。可对方,竟也问都不问一句么?
温曙耿似读懂了他的心思,看着他俊朗的眉眼,他轻声道:&ldo;你能说万分信任我,我就不能么?别说十日,就是……&rdo;他顿一顿,没把话说得太开,&ldo;就是再久一些,我也愿意等的。&rdo;
温曙耿看向顾枳实,眼中光芒温润。信任他、走玉飞金,自恬然不顾。
好像什么东西在顾枳实心间重重敲了一下,砸得他感动不已,鼻头一酸,竟差点又想逾矩,渴望紧紧地搂住他。
怀里突然多了什么东西,泛着清香,在温曙耿鼻尖萦绕。他听到顾轶道:&ldo;给你,你喜欢的。&rdo;
相思之物哪里只红豆呢,明明柚子清苦芬芳,更似初恋啊。温曙耿骨头都要散架了,他浑身都说不出的酥麻。看着那油纸包着的柚子糖,他心头酸软:&ldo;你就是专门去买这个吗?&rdo;
顾枳实看着他,坦诚又羞涩:&ldo;嗯。&rdo;
温曙耿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从未有人这般在意过他。他扭过头,却像顾枳实心中想的但不敢做的那般,轻轻搂了搂他,贴着他耳畔道:&ldo;那我等你。&rdo;
未及顾枳实回答,温曙耿飞跃起身,施展轻功便回去了。那身轻功原本轻灵俊逸,此刻却也有了些羞涩逃开的旖旎味道。
徒留顾枳实在原地,怀里余温未尽,后方落日沉入大地,他遥遥地望一眼师父的背影,扬鞭策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信任他、走玉飞金,自恬然不顾。‐‐王喆。
感情线写起来就爽,剧情线真是火葬场。我要加油呀!争取两三章内让小温小顾再见面。
第21章
入夜,温曙耿一行便入昌州城,城内灯火通明,房屋楼阁鳞次栉比,俨然富庶一方。
三人下榻一家客栈,匆匆梳洗一番,便下楼叫了一桌饭菜。温曙耿只对两人道顾轶有急事缠身,所以要与他们暂时分离,小云点头应了,倒是宋子玉盯着他带回的柚子糖糕,一时为知己惆怅。
知己惺惺相惜,宋子玉克制,却知温曙耿是风流人。但他的风流,大概是风声流进眼底,浑身泛着一股闲逸潇洒的气度,更有风的无情和多情。既能撩拨春意,拂动柳梢,亦能穿林而过,只留簌簌声响。
偏偏不能钟情。过分地执着于爱恨,便与风流二字无缘了。
对方踏着风声归来,手里却紧紧抓着旁人送的柚子糖,眉间哀思与欢喜同存,一荡一漾,似笑似愁,真是生动又愚拙。
宋子玉未解情爱,却懂诗文。眉间心头,情思流窜于上下,从来直白。搁下筷子,子玉蹙眉。此前他还曾打趣两人,可顾轶此番未道明缘由,又近乎无理地要求十日后再会,根本就推翻了他此前说自己漂泊天涯无拘无束的说辞。
宋子玉与温曙耿情谊深重。眼见着这人爱慕那少年,却这般被欺瞒,实在愤怒。偏偏那男子难得的妥帖勇毅,宋子玉此时纵然愤然,也依旧说不出什么贬低那人的话来。难为这温润如玉的宋公子,只得闷声生气。
到底温曙耿还是细心,察觉到子玉的郁闷。但这人一旦情绪低落了便要不正经,随口一说便是臊人的话:&ldo;子玉,昌州内酒肆林立,楚馆秦楼无数,你却还一直惦念着匀泪楼里那歌妓?没事儿,我带你去寻旁的妙音,可别不好意思了。&rdo;
宋子玉瞠目结舌,他哪里肖想那事了?可怜他正人君子一个,活生生被这人拉去。
温曙耿嘴上虽插科打诨,心头倒是想着让几人放松片刻,声色犬马自是万不可能,三人不过去了一家寻常的茶馆。
茶香馥郁,沁人心脾。三人在靠窗处落座,旁座零零散散几人,正对那即将出场的说书人评头论足。
&ldo;这几日的故事讲得真不够味儿。他那眼神飘忽至极,英雄汉子都叫他讲成鼠辈了。&rdo;
&ldo;可不是嘛。昨日讲《侠义录》,啧啧啧,我听了半天,还以为《春情欢》来串场子了呢!软绵绵的,不知他在畏惧个什么。&rdo;
几人发着牢骚,十分不满。听书作为当时一项极为重要的娱乐活动,上至文人举子,下至贫农商贩,竞相追捧。往往说书人受人爱戴,但若讲得不好,便叫人嘘声满堂喝倒彩了。
温曙耿以眼神示意宋子玉,看来这说书人处境不妙了。
却又听得一人压低的声音:
&ldo;常百道得罪了许家,这段日子都夹着尾巴做人呢,估计吓得不轻,哪有心思认真说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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