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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朝野上下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论勾结、论结党，那一定有，这却不等同于每一件事情都是因勾结而起。就说户部这案子吧，你现下显是觉得这是一桩大案，是户部上下的官员都在为一个背后的人牟利，是不是?&rdo;

顾玉山看看他，谢迟懵然点头，觉得那当然啊，不然怎么会正好全犯在官学官舍上?又怎么会全出在这几年?

顾玉山轻笑：&ldo;那你换个方面想想。有没有可能，这些人之间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也没有所谓主使，只不过是第一个从中牟利的人尝了甜头，其他人便纷纷效仿了起来，最后闹得案子大了?&rdo;

谢迟一阵惊异，不觉窒息。顾玉山的这个说法，实在也是有可能的，可他当真没这样想过。

顾玉山打量着他的神色，又是轻笑：&ldo;知道你错在哪儿吗?&rdo;

&ldo;……学生心急了。&rdo;谢迟惶然低头，顾玉山却说：&ldo;不，摊上这么个乱如麻的大案，心急实在正常，谁都想赶紧理出头绪，了了它。&rdo;

他继而一喟：&ldo;但你在心里先对它的结果定下一个路数，这是办案的大忌。照这样办案，就容易走弯路，容易出冤案。办案之人，要时时谨记只凭证据说话，不能凭自己的心思做判断。&rdo;

&ldo;还有，用人也是这样。&rdo;顾玉山继续道，&ldo;你若有朝一日位极人臣，要记得多看手下的官员做了什么事，不能随意判断他们是怎样的人。巧舌如簧能让你高兴的，未必对天下好;不会说场面话的，也未必就不是忠臣良将。&rdo;

谢迟仔仔细细地品了一遍这番话，颔首道：&ldo;是，学生谨记。&rdo;

&ldo;这案子，你踏踏实实地办。陛下要的是真话，不是拎主犯出来给别人看。&rdo;顾玉山说着，打了个哈欠，&ldo;去歇着吧，我也睡了。&rdo;

谢迟连忙起身施礼，待得顾玉山进了屋，便退出了院外。

翌日，青釉把帖子送进月明苑的时候，叶蝉愣了好半晌：&ldo;五王府世子妃?&rdo;

青釉躬身：&ldo;是，帖子是昨晚送到府里的，门房怕耽误事，一早便着人送了过来。&rdo;

叶蝉翻开帖子看了半天，字字句句都只是客气话吉祥话，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过，即便都是客气话吉祥话，也显然是有事。

明德园在洛安城外，来一趟远着呢，串门有费这么大劲的?她和这位世子妃又没交情。

不过她还是说：&ldo;研墨吧，我请她过来坐坐。&rdo;

&ldo;您真要见?&rdo;青釉有些讶异，怕叶蝉惹祸上身。

叶蝉皱皱眉：&ldo;不见能怎么办?她堂堂一个世子妃亲笔递帖，我把她拒之门外?&rdo;

青釉：&ldo;那万一她求点什么……&rdo;

&ldo;万一她求点什么，是私事，我能帮便帮。是公事，我绝口不应，她还能把我绑了不成?&rdo;

叶蝉说罢，又吩咐小厨房到时多备几样精巧的点心待客，之后便把这事搁下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世子妃的身份是比她这个侯夫人高，不过要硬逼她干什么，那也真不可能，她才不怕。

于是又过两日，五王府世子妃石氏便登了门。从王府到洛安城外的园子着实不近，她天没亮就出了府，仍是将近晌午才到。

人到园子门口时，有下人及时进来先回了一声，方便叶蝉整理妆容。然后叶蝉就听说，这位世子妃是带着侧妃徐氏一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