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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姮抬手抚摸腹部,眉眼舒展,缓慢道:“可是我很累,这孩子很磨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想,就这样吧,你不要再来试探我了,也不要与我玩感情游戏了,我们就这样继续过,如寻常夫妻那般。”
梁潇愣住了。
姜姮的声音仍旧飘在耳畔:“但是你不能对我不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夫君不能朝三暮四,左拥右抱,”
梁潇愣怔许久,才就着这句话认真道:“我跟崔太后半点男女私情都没有,这里面有另外一件事,我还没想好如何对你说,且给我些时间。”
姜姮懂事地点头。
梁潇仍旧维持着从身后抱住她的动作,她发丝间那股如兰似麝的清馥香气嗅进鼻中,说不出的香软宜人。他舍不得放手,缠了她许久,直到她抱怨站得累了,腰疼,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松开,把她抱到榻上歇息。
明明美人温软在怀,是柔顺的、懂事的、不会为难他的,可是稍一回顾,妆台铜镜里映出他的脸,那眉眼间还是有满溢出来的失落与怅然。
他犯了一个大错,竟妄图扭转时光让一切从头来过,不可能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任谁都没有本事让这一切重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梦呢?
姜姮伏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待暮色沉降,宝琴把她叫起来梳妆,梁潇在褚元殿设宴为崔太后接风洗尘。
比起曾经在这里为崔元熙设过的那场大宴,这回宴席规模小了许多,当初崔元熙带来襄邑的那些京官大多伏诛,陪在席间只剩梁潇的心腹文武朝臣。
崔太后容光正盛,笑容端庄华艳,根本看不出半点家族覆灭的颓唐焦虑,她高高坐在上席,应酬了一拨又一拨,兴致上来,还朝姜姮招手,要她到她身边去。
不知为何,姜姮看着她朝自己微笑信意招手的模样,竟让她想起了当日在燕禧殿她抚摸伏在她膝上的崔兰若的场景。
像逗弄小猫小狗那般。
这个女人,举手投足皆高贵,就可以轻贱别人了吗?
姜姮把酒樽推开,抚着脑侧冲崔太后抱歉道:“臣妇有孕在身,体力实在不济,想向太后讨个恩典,先一步回去歇息。”
还未等崔太后说话,梁潇已经担忧地想要把她扶起来,径直送她去内室歇息了。
姜姮坐着不动,执拗地看着崔太后,等着她发话。
崔太后脸上的笑意略有些淡,盛妆之下,钗影缭乱间,亦看不分明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喜怒,只松松将手收回来,道:“王妃既然累了,就去吧,毕竟盛席磨人,不是哪一个女人都能经受得住的。”
她这话里内含颇深,姜姮尚来不及细细品味,梁潇已经把她搀扶起来,亲自送她回去歇息。
姜姮靠在他怀里走了几步,避开席间睽睽众目,小声说:“她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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