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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请你们老爷抽。我不会。&rdo;

麟桂当仁不让,一口气把烟抽完,拿起滚烫的茶壶喝了一口,再拈一粒松子糖塞在嘴里,然后慢慢从鼻孔喷着烟,闭上眼睛,显得飘飘欲仙似地。

&ldo;雪轩兄!&rdo;麟桂开始谈到正事,&ldo;你这一趟,替浙江很挣了面子。公事都象老兄这么顺利,我就舒服了。&rdo;

&ldo;这也全靠大人的荫庇。&rdo;王有龄说,&ldo;总要长官信任,属下才好放手去干。&rdo;

&ldo;也要先放心,才好放手。说老实话,我对你老兄再放心不过,凡事有抚台在那里抗着,你怎么说怎么好。&rdo;麟桂又说,&ldo;抚台也是很精明的人,将心比心,一定也会照应我。&rdo;

说了这一句,他抽第二筒,王有龄把他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阵,觉得他后半段话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在伺候抚台以外,也别忘了该有他应得的一

份。其实这话是用不着他说的,胡雪岩早就替他想到了。

不过王有龄做官,已学得一个决窍,不有为外人所知的事,必须要做得密不通风,所以虽然一榻相对,只因为有个打烟的丫头在,他亦不肯有所表示。

&ldo;说得是。&rdo;王有龄这样答道:&ldo;做事要遇着两种长官,最好当然是象大人这样,仁厚宽大,体恤部属,不得已而求其次,倒宁愿在黄抚台手下,虽然精明,到底好歹是非是极分明的。&rdo;

&ldo;知道好歹是不错,说&lso;是非分明&rso;,只怕不见得。&lso;麟桂说了这话,却又后悔,&rdo;雪轩兄。&ldo;他故意说反话,&rdo;这些话,你得便不妨在抚台面前提一提。&ldo;

王有龄也极机警,&ldo;这可敬谢不敏了!&rdo;他笔着回答,&ldo;我从不爱在人背后传话。无端生出多少是非,于人有损,于己无益,何苦来哉!&rdo;

麟桂对他这个表示。印象深刻,心里便想:此人确是八面玲珑,可以放心。

由于心理上的戒备已彻底解除,谈话无所顾忌,兴致也就越发好了。你谈到京里的许多情形,六部的规矩&ldo;则例&rdo;,让王有龄长了许多见识。

最后又谈到公事,&ldo;今年新漕,还要上紧。江浙的赋额独重,而浙江实在不比江苏。杭、嘉、湖哪里比得上苏、松、太?杭、嘉、湖三府又以湖州为王,偏偏湖州的公事最难办。&rdo;麟桂叹口气说:&ldo;湖州府误漕撤任,一时竟找不着人去接手。真叫人头疼!&rdo;

椿寿一条命就送在湖州,麟桂对此不能不具戒心。王有龄知道其中的症结,但谈下去怕谈到椿寿那一案,诸多未便,所以他只作倾听的样子,没有接口。

&ldo;我倒有个主意!&rdo;麟桂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却又沉吟不语,好半天才自问自答地说:&ldo;不行!办不通,没有这个规矩。&rdo;

也不知他说的什么?王有龄百思不解,可也不便去问。就这冷场的片刻,麟桂二十四筒鸦片烟抽完,吩咐开饭。丫头退了出去传话,眼前别无他人,可以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了。

&ldo;我替大人带了个小玩意来!&rdo;王有龄一面说,一面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个纸包,隔着烟灯,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个极精致的皮夹子,皮质极软,看那花纹就知道是西洋来的,麟桂把玩了外表,要打开看看里面时,王有龄又开口了。

&ldo;回头再打开吧!&rdo;

显然的,其中别有花样,麟桂笑一笑说声:&ldo;多谢!&rdo;随即把皮夹了揣在身上。等开饭时,托故走了出去,悄悄启视,皮夹子里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王有龄做得极秘密,麟桂却不避他的底下人,走进来肃客入座,第一句就说:&ldo;受惠甚多!粮道那里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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