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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诉点了点头:&ldo;那如今的城主,便是之前的城主公子吧?&rdo;
&ldo;是了,老城主去世后,还有四家戏班子演那出戏,惹得新城主不悦,便将那戏班子统统赶了出城,只留下三个戏班子,都不敢再演驱鬼仪式了。&rdo;徐堂说完吹了口气,将花生米的红衣吹到了沈长释的袖子上,沈长释有些嫌弃地伸手拍了拍。
姜青诉端着茶喝了一口,抿嘴笑了笑:&ldo;那你们当初那驱鬼仪式究竟是如何做的?我原也是京都人,嫁了夫家做生意才走南闯北的,你们说的寺庙与大师,搞不好我还知道呢。&rdo;
&ldo;夫人原来是京都来的贵人啊,失敬失敬!&rdo;徐堂一听,见这夫人颇为看重自己,若他能在京都有个说得上话的熟人,便不愁远走去科考在京都碰麻烦了,于是把对方感兴趣的,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ldo;说到那驱鬼仪式,当真是壮观,就在咱们城的广场正中心,架起了高高的火台,全城百姓一起念经祈福,将那被妖邪鬼魂附身无药可救的二十三口人以天火焚烧,送他们去极乐往生。&rdo;徐堂说出这话,脸上还带着些许自豪,姜青诉与沈长释听着,却觉得背后发凉了。
&ldo;二十三口人全都被烧死了?&rdo;沈长释猛地侧头问他。
姜青诉立刻道:&ldo;沈!如何说话呢?他们被鬼魂附体,已成妖邪,若焚烧能让他们早日脱离痛苦,也算是给世人积德了。&rdo;
徐堂脸色好了点儿,点了点头道:&ldo;是是是,是夫人这个理,咱们城中的人也都是这般想的,当时大师说他们已无法救治,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沈兄想想,若任由他们活在人间,我们柳城遭受的祸害只会更大。&rdo;
沈长释没再说话,姜青诉问他:&ldo;那些人被烧死之前,可做过什么恶事?&rdo;
徐堂砸了砸嘴:&ldo;若说大恶也没有,但就会使一些妖术勾人心神,便说那二十三人中的罪魁祸首,名叫许凤遥。他原也不是咱们柳城人,是外来的戏班子,打算在咱们柳城定居,他许凤遥怪就怪在,一个男子,偏生着一张比女子还要妖媚惑人的脸。一日他唱戏,引得城主公子的注意,便使了妖术让城主公子对他痴迷,你们想想,男子与男子……这如何可能嘛!城主公子不仅为他挥钱如土,还醉酒闹事,原本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却成了儿女情长的痴子。&rdo;
姜青诉微微挑眉,许凤遥的长相她第一次见到时也被误导了,的确是一张雌雄莫辩倾国倾城的脸,柳城偏远,不如京都开放,这人若放在京都,早就被达官贵人豢养家中百依百顺了。
&ldo;城主公子都被他勾了去,尽做一些混账事,为他,还打死过三个人!也正因为这三人之死引起了城主的注意,发觉城主公子行为不正常,才请了京都的大师过来,大师到了戏园子跟前边说妖邪就在里面。&rdo;徐堂啧了啧嘴:&ldo;那许凤遥就是个狐狸化身的妖精,戏班子里其余二十二个人,统统都是他养的小鬼。&rdo;
&ldo;嘶……凤遥,我想起来了,今日早晨,我还见一女子疯疯癫癫,嘴里喊着这名字,莫不成也是被他的妖术所害?&rdo;姜青诉问。
徐堂点头:&ldo;对了!就是他害得!唉……那女子本是柳城最好戏班子中的青衣,名叫莲姬,与许凤遥几次接触之后就跟失了魂似的,戏也不唱了,后来许凤遥死了,她也疯了,可惜可惜。&rdo;
台上戏曲结束,姜青诉对徐堂颔首:&ldo;徐公子说话挺有意思。&rdo;如此,便结束了交谈,三人继续看戏。
等下午场结束了之后,姜青诉便与沈长释一道离开了,徐堂没等来姜青诉对他抛的橄榄枝,但免费蹭了一下午的吃喝也算不错了。
出了戏台子那处,沈长释才道:&ldo;当真是恶鬼在人间,二十三条命,没经上报,无官府管制,就因为城主的一句话,全城围观,活活烧死还觉得理所应当,真真可怕!&rdo;
姜青诉眼眸垂了垂,道:&ldo;莲姬已疯,许凤遥之死也知,牵扯之中最重要的人还是城主公子,亦是如今的柳城城主,咱们得去会会他了。&rdo;
说完这话,姜青诉在路口处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脸上顿时扬起了笑脸,几步快走过去:&ldo;单大人,这么好心情,出来买糖葫芦吃呢。&rdo;
第47章戏子魂:八
姜青诉开口,沈长释也看见了,离两人不远处卖糖葫芦的老头儿跟前,站着的正是黑袍挂身的单邪。
姜青诉几乎是带着跳走过去的,站在单邪身侧后见男人不说话,抿嘴眉眼弯弯,从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杆子上抽了一根出来,伸手拍了拍单邪的肩膀,张嘴便要吃。
单邪见来者拿了糖葫芦便从自己身边走过,那卖糖葫芦的哎了一声:&ldo;这位姑娘……&rdo;
单邪抬手,手中两块铜板放在了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手中,跟着姜青诉一道走,沈长释看见这两人的举动堪称心花怒放,这便是他这么些年都在守着的结果啊!从老头儿身边走过,沈长释还多嘴说了句:&ldo;老伯,喊错人了,那是我家老爷和夫人。&rdo;
说完,也乐颠颠地跟上去,卖糖葫芦的只管赚钱,不明白这人为何与自己说这句话。
姜青诉嘴里还含着糖葫芦,朝身侧的单邪瞥了一眼问:&ldo;单大人如何会到这附近来?莫非是跟着我与沈一道?&rdo;
单邪道:&ldo;白大人不仅对我的事感兴趣,对我的行踪也很感兴趣?&rdo;
姜青诉眨了眨眼睛:&ldo;我随口问问而已。&rdo;
&ldo;那我也就不必回答了。&rdo;单邪说完,视线往她头上的簪子上看了一眼,道:&ldo;问出什么了吗?&rdo;
&ldo;问出了,半年前柳城中二十三口人因为一个江湖神棍的胡说八道被活活烧死,其中便有许凤遥,那日见到的疯女其实是他的爱慕者。&rdo;姜青诉抿了抿嘴,将嘴唇上贴着的糖衣吃掉,道:&ldo;不过有一点不知是真是假,许凤遥或喜欢男子。&rdo;
单邪略微挑眉:&ldo;是吗?&rdo;
&ldo;单大人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rdo;姜青诉微微皱眉:&ldo;还是说……你的这双眼睛不仅能看穿人心的善恶,还能看出人的喜好?&rdo;
单邪摇头:&ldo;我没白大人想的那么厉害。&rdo;
姜青诉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还剩下三颗,有些吃不下去了,便随手丢到了路边街角堆垃圾的地方。心中想到单邪或许早就知晓许凤遥喜欢男子,又见许凤遥那张世间少有的脸,加上许凤遥时不时朝单邪看过去的举动,她突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
回到客栈后没多久,天色便要暗下来了,姜青诉与沈长释在戏园子那里吃了不少东西,故而晚上吃不下,但沈长释还能吃,便要拉着许凤遥陪着一起吃,姜青诉将簪子借给了沈长释,也不知今天下午的话,被封在簪子里的许凤遥听进去了多少。
沈长释回来之后没多久,天色就全暗了,晚间趁着城门关闭之前,钟留赶到了客栈,进屋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泥点,可见有多急。
一屋子五个人两个坐在窗户边,三个坐在桌子旁,钟留刚见到许凤遥就愣住了,脸红了好一阵,说话也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话说全,直到许凤遥和他打招呼,他才一脸惊讶,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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