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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对建文帝右副御史练子宁，也因殿上怒骂，朱棣命人先割掉其舌，此后寸磔而死，其宗族被杀者一百五十一人。

对建文帝兵部尚书齐泰，也是因其不屈，送刑场凌迟。

对太常卿黄子澄，也诛其三族，凌迟处死。

对建文帝监察御史高翔，因其丧服入见，朱棣命卫士杀之于殿上，没产诛族，又掘发高氏宗族墓地，焚骨抛尸，交杂狗骨马骨四散丢弃。

对建文帝监察御史王度，宗人府经历宋征、监察御史丁志、监察御史巨敬，朱棣皆施以族诛之刑。

建文帝大理寺丞刘端弃官逃去，被抓入殿。朱棣问：&ldo;练子宁、方孝孺是什么样的人？&rdo;

刘端笑答：&ldo;忠臣也！&rdo;

朱棣问：&ldo;汝逃，忠乎？&rdo;

刘端回答：&ldo;存身以图报耳！&rdo;

朱棣狼性大发，命人用刀割去刘端耳鼻，狞笑着问满头血污的刘端：&ldo;作如此面目，还成人否？&rdo;

刘端骂道：&ldo;我犹有忠臣孝子面目，九泉之下也有面目去见皇祖！&rdo;

朱棣狂怒，亲手用棍棒把刘端捶击而死。

除了多位建文帝忠臣自己或全家自杀外，朱棣虐杀建文帝忠臣及其家属共一万多人。历朝历代异姓相伐相杀，从未有这样惨屠对方官吏臣下的举动。因此，清初史家谷应泰这样叹道：

&ldo;嗟乎！暴秦之法，罪止三族；强汉之律，不过五宗……世谓天道好还，而人命至重，遂可灭绝至此乎！&rdo;

话说回来，对建文忠臣杀则杀耳，杀之可成其千秋万世之名。王朝皇族更迭，诛杀前臣也不算太过分的罪行。&ldo;古者但有刑诛，从无玷染。&rdo;而朱棣秉承朱元璋老混蛋血脉中y暴凶残的因子，把多位忠臣孝子的大好清白妻女送入教坊司（公家ji院）做性奴，每天受二十多精壮汉子轮jian，生下男丁当家奴，生下女孩长大后接着做ji女，死后便下旨&ldo;着抬出城门喂狗吃了&rdo;……&ldo;此忠臣义士尤所为直发冲冠，椎胸而雪涕者也！&rdo;（谷应泰语）

直到二十二年后，朱棣儿子明仁宗朱高炽继位，才下诏称：&ldo;建文诸臣家属在教坊司、锦衣卫、浣衣局及习匠、功臣家为奴者，悉宥为民。&rdo;

建文帝忠臣惟一善终者，只有魏国公徐辉祖一人。朱棣召见，徐辉祖不出一语。由于他是功臣徐达之子，家有免死的丹书铁券，其弟徐增寿又因想投降朱棣被建文帝杀掉，朱棣才免其一死，革其禄米，把他一直软禁在家。

残暴如此，坐稳龙椅后的朱棣很想又换张脸皮以&ldo;仁德&rdo;形象留诸后世。特别可笑的是，永乐二十二年的甲辰科举考试，本来第一名状元是孙日恭。考试官员最后把录取名单呈给朱棣过目，这位流氓皇帝一反常态，细细研读，竟咬文嚼字起来：&ldo;孙日恭第一名，不行！日恭两字合起来就是&lso;暴&rso;。（古文是竖版，所以两个字看上去就是&ldo;暴&rdo;字）朕一向以仁心为本，平生最恶残暴苛刑，隐暴于名的人断断不能为我大明状元。&rdo;

老混蛋批来批去，从三甲之中点了一个名叫邢宽的人为状元。邢宽，乃&ldo;刑宽&rdo;的谐音，以此来显示永乐皇帝治下轻刑薄赋、仁德四海的&ldo;太平景象&rdo;。

这位动辄诛臣下&ldo;十族&rdo;、杀人过万眼都不眨、处心积虑把忠臣妻女送入窑子每日定量供人轮jian的凶戾变态之人，临老又忽然变得似乎连只蚂蚁都不愿踩死，连一&ldo;暴&rdo;字都堵心碍眼&ldo;仁德&rdo;之人，不得又让人佩服职业统治者的演戏才能，已臻乎炉火纯青之境。

盖棺论未定‐‐明成祖朱棣一生功业得失

后世讲起朱棣，大多褒大于贬。对外方面，特别是他五征漠北，先后击败瓦剌和鞑靼诸部（元朝灭亡后分裂为鞑靼、瓦剌和兀良哈三部。兀良哈早已归顺明朝，大宁的朵颜三卫即是兀良哈部）。同时，他又在西北设&ldo;关西七卫&rdo;，增设贵州布政司，在安南设交趾布政司。对内方面，他发展经济，休养生息，使国家岁粮收入大幅增加；同时剥夺藩王实权，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文化方面，他授命臣下编纂《永乐大典》（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他自己歌功颂德和篡改史实），对文化典籍进行系统整理。因此，《明史》中对他赞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