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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好像闹了洪灾。

钦涯的泪水正是那滚滚翻涌的洪水。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此透明，如此洁净的洪水。它像是水晶，每一粒都是透明的。

荷衣看着钦涯流泪满面，湿透了她的肌肤，好像也洗浴了他的罪恶。她突然心情很平静，平静得如死去一样没有波澜，忘记了刚刚听到自己怀孕的坏消息。钦涯的手还轻轻地抱着她。她与他近距离地相视而望，让她感受到他流出泪水的冰冷。她知道这泪水是真诚的，毫无做作，毫无伪装。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夹，似乎要说，别哭，别伤心。可是，她一直沉默，一直为他擦拭泪水。不用任何语言，她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最好的安慰方式了。他不哭了，也静静地看着她。病中的她憔悴，但是好美！他几乎想迎上自己火热的唇，热情的亲吻她。

&ldo;钦涯！&rdo;她突然叫喊他，轻声无力的。

他回过神，轻轻应她，&ldo;嗯！&rdo;

&ldo;你帮我把山间叫进来好吗？&rdo;荷衣要求道。她不想再哭哭啼啼了。该死的泪水已经让她厌烦了，恶心了。她想安安静静的。

他突然高兴起来，&ldo;你愿意接受山间的治疗了？我这就去叫他进来。衣儿你等着，快快躺下休息，等我把山间叫来。&rdo;钦涯说罢，让荷衣轻轻躺下，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后向寝宫外走去。荷衣躺在床上，静静地看床上的一景一物，享受此刻的安宁。

山间坐在大堂苦思冥想，钦涯去的时候他正纳闷荷衣怎么有了怀孕的症状。让他头痛的不是她怀孕，是她怀孕后的麻烦事。

&ldo;颢琰王爷怎么出来了？姐姐她的情绪平息了吗？&rdo;山间起身礼貌地询问钦涯。

钦涯说：&ldo;衣儿突然平静了。她的情绪像是夏天的天气，突然狂风暴雨，突然风和日丽。&rdo;

山间走近几步，拉进和钦涯的距离，轻声说道：&ldo;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情。以前的姐姐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开，忧愁烦恼皆是一场空。她只要以自己为中心，为自己活，什么事在她眼里都无所谓。也没有什么事让她情绪失控，让她失去自我。是不是王爷和姐姐之间……&rdo;

山间唐突后，又大胆地将话讲出来，&ldo;是不是王爷和姐姐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让她很痛苦，牵制了她的内心？&rdo;

钦涯眼神明亮地看着山间，清楚地回忆自己对荷衣的折磨，是不是问题出在这里？

山间轻轻笑道：&ldo;王爷不愿意说，山间也就不多问了。不过要想治好姐姐的病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除非能解开姐姐的心结，让她有舒畅的心情接受治疗。本来姐姐的身子就比较虚弱，再加上有孕在身，胎又不稳。要是她再情绪激动，随时都会滑胎，会有生命危险的。&rdo;

钦涯觉得山间的话似乎有道理，坦诚地与他对视，&ldo;先要对衣儿进行心理治疗？&rdo;

山间答道：&ldo;是的。先要解开她的心结。颢琰王应该找姐姐喜欢的人多陪陪她，多跟她沟通。还有一句话我必须说，无论你们要不要这个孩子我都要让姐姐流掉它。如果姐姐要生孩子那肯定是一尸两命。只有让姐姐流掉孩子她才有生还的希望。而且姐姐将终身不能再孕，终身不能体会做母亲的感受。&rdo;

钦涯的脸色顿时暗下去，&ldo;为什么？&rdo;他忙问。

山间说道：&ldo;因为露娇人在她体内无法根除。露娇人的药效王爷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它有多毒不用山间再一一道来吧？&rdo;

钦涯若有所思地回望山间，说道：&ldo;稍后我再细细请教山间大师。先替衣儿看病，她现在情绪比较平静。&rdo;

荷衣躺在高床上，目光缓和地望着床上的图案，鸳鸯戏水、湖水活灵活现地荡漾、天际的祥云都如真实。她很安静，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一景一物。

&ldo;姐姐！&rdo;山间轻声地唤道。他从大堂而来，钦涯随之。荷衣将视线从床顶转到山间身上，觉得侧头看他有些艰难也就缓缓坐起身子倚靠在床上。山间急忙快步上前，荷衣已经稳稳地坐在床头。

荷衣憔悴地露出笑容，轻声道：&ldo;没事，子威不用紧张。姐姐想坐起来跟你说话。&rdo;

山间笑道：&ldo;姐姐的情绪平静了很多。&rdo;

&ldo;难道姐姐还会要死要活的？那不是我。姐姐还没有想到子威除了是个乐师还是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比起老者神医更青出于蓝。&rdo;荷衣轻轻说道。

山间疑问：&ldo;老者神医？&rdo;

荷衣轻轻笑道：&ldo;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也是一个很古怪的老人。那一瓶甘甜就是他给我的，减轻了我的很多痛苦。&rdo;

&ldo;哦。姐姐是说我师叔天下第一毒郑水清。比起师叔我的医术差远了。&rdo;山间恍然大悟道。一旁的钦涯这才明白，为什么古域国有名的乐师怎么会医术了。

荷衣疑问道：&ldo;你师叔？那不是山野是老者神医的师兄？怎么你们都是无所不能的人才，多才多艺。&rdo;

山间见荷衣情绪平静地跟他谈话，小心地问道：&ldo;姐姐现在心情还好吧？没有什么事情让你呼吸困难？&rdo;

荷衣笑道：&ldo;子威还真的以为姐姐会自寻短见吗？放心，我的心情很平静。刚刚你也替我把过脉了，我想知道实情。&rdo;

山间沉默了片刻，&ldo;姐姐想知道实情？&rdo;

荷衣应道：&ldo;嗯。我是说肚子里的孩子。姐姐自己知道因为露娇人，孩子肯定会受到影响。他是无辜的，他的命可能很可怜，来不及出世，对吗？&rdo;此时的荷衣与先前大声呼喊不要替钦涯生孩子时判若两人，完全地散发出她身上的母性。一旁的钦涯将荷衣的平静看在眼里，原来荷衣并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在痛苦孩子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