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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第1页）

怀明墨自然信虚生的话，毕竟相处至今，虚生所作所为从来没瞒骗过他，而且恰如虚生所说，三皇子还成太子，眼下孟帝若是死，对三皇子没任何的好处。

闻讯赶来的季先生和季肃善开口第一句，亦是以为是虚生派人所为。

季肃善听罢虚生的话，陷入沉思良久，&ldo;与你们都无关，难道是孟英桓演了出戏?&rdo;

&ldo;二舅舅，信里说孟英桓也受了重伤，险些丢掉那条命。&rdo;怀明墨十指交缠抵在唇前，低声呢喃：&ldo;刚贾半仙那儿也来了消息，听说袭击皇上的那支箭，与祭典刺杀皇上那批人用得是同一批。可是那次的事情不是孟广亨所为吗?&rdo;

深更半夜谈事，大家精神头都不足，季先生在来时命小厮煮了水，接过小厮送来的铜壶，给屋里人都跑了杯醒神茶，才接过话说：&ldo;难道这事是有人装成孟广亨所做?&rdo;

虚生捧着茶，见那飘在水面的茶叶，想那粗糙的泡茶手法，实在无从下口，趁人不注意，悄悄放下茶杯。

他自以为做得无人察觉，其实早被季先生看去，季先生喝过虚生几回茶，也知道自己这粗糙的泡茶手艺，入不了虚生的口，笑道：&ldo;你倒是实诚。&rdo;

虚生有些尴尬，挠头咧嘴一笑，赶紧撇开话：&ldo;如果有人是伪装孟广亨假意刺杀，事后还要推到孟广亨身上，那这人铁定就是孟英桓。只是这次，我想不透他的意图。&rdo;

季肃善倒是没嫌弃，一口热茶喝下，又用湿帕子擦过脸，&ldo;也不难猜，他扑身去救孟帝，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以身犯险，做出孟帝的举动来。他不是为救他父皇受了伤吗?还是受了重伤，如此舍命相救，孟帝肯定不会再疑他。相反其他几个皇子，立刻成为孟帝疑心忌惮的对象。&rdo;

这么解释确实说得通，可其中一个点，虚生却始终没想通。

怀明墨亦是同有这个疑惑，既没听虚生提出，他便抢在前说：&ldo;可他这回残了腿，自古登基的帝王，我就没听过哪个身子有恙的。&rdo;

季先生瞎推测说：&ldo;或许是他没预料到自己会摔下马，毕竟在疾驰的马上扑身救人，没点武功底子，做起来是十分危险的事。&rdo;

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除了这个解释外，委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只是越想，虚生心中实在没底，自来京城后，他越发觉得自己多疑，心头总是压着许多事，想不明白，道不清楚。

虚生蓦然出神想事，落在旁人的眼里，像是因为精神不济的发愣。季肃善隐约听到宅子外响起的四更梆子声，放眼瞧去两年轻人衣衫似乎都不太整，若隐若现中瞧到两人里衣，罗带松散，明显是匆忙随手绑的。

&ldo;哎，你拉我做什么?&rdo;季先生被人大力托起，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季肃善横眼季先生，深觉这二妹没眼力，当下解释太细反让人觉得尴尬，索性不由分说地拖人就走，出门后还特别心细地帮屋里人关紧门。

思虑了许久，虚生压根没注意到周遭情形，等回过神就见只有怀明墨在淡然饮茶，其他人没了踪影，困惑道：&ldo;他们呢?&rdo;

怀明墨没做解释，伸手去摸虚生腰间，手指卷上他里衣罗带，抿嘴轻笑：&ldo;以后注意点。&rdo;

虚生顺手低头看去，血气立刻冲顶，羞躁地咳嗽两声，低声埋怨：&ldo;怎么不提醒我，故意让我难堪。&rdo;

怀明墨大喊冤枉，&ldo;我又瞧不见，只是听到二舅舅的鼻息声，随意猜的。&rdo;

这话可信度实在太低，虚生懒得搭理他，唤来在偷听壁角的沉香，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了两封信，交给沉香。其中一封给秦娥的信，沉香倒也明白虚生意图，但给定西王的信，她就糊涂了，毕竟北孟的夺嫡之争，实在想不透定西王能帮些什么。

虚生洗过笔，将颗药丸给沉香，啰嗦地嘱咐道：&ldo;吩咐秦娥，别耽搁，立刻离开京城。从此以后，天高地阔任她走。&rdo;

&ldo;是。&rdo;沉香仔细藏好两封信，走前还是想解疑道：&ldo;那定西王……&rdo;

&ldo;老哥哥那收了信自然会知道。&rdo;虚生哼笑了声，手摸着桌沿缄默许久，长叹口气，却仍旧吊人胃口，&ldo;这封信你亲自去送，无论如何都得送到他手里。&rdo;

&ldo;你到底在担心什么?&rdo;

虚生仿若未闻般走到榻旁，合衣躺下，淡淡道：&ldo;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rdo;

孟英桓伤很重，可到底还是挺了过来，四日后就已经坚持要下地走动，拄着拐杖一圈一拐上朝。明眼人哪个看不出他的图谋，孟帝的命虽是孟清润救下的，但他舍命救父的举动，果真让他得回圣心。

明面上孟帝似是十分感动，特准孟英桓上朝坐着直到腿好，如此殊待羡煞了不少皇子。唯有孟清润仿若未见，犹是一副淡泊的样子，对所有兄弟仍是过往的样子，不显山不露水。

从前在孟广亨的光辉下，其他儿子并不显眼，如今没了那耀目的骄阳，孟清润这清辉明月般的人越发显了出来。

只是赞扬声还没起，民间传出不少流言，先是有了出宫中有妃嫔狸猫换太子的戏，后又来了段皇子夺嫡陷害兄弟的戏曲。很快这谣言就渐传进了宫里，没过几日的戌时，季宅突然被围，孟英桓一瘸一拐地走进院中，没多久小院的里外立刻遭到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