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
江敛来接颜怀隐时,颜怀隐对他道:“马车给我妹妹坐,我们走回去吧。”
江敛就和他一路顺着新水河往千岁府走去。
这条横穿朝华城的大河一年四季都是热闹的,连冬日都不例外,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味飘荡了河边一整条街。
正是黄昏,浩大汹涌的橙红夕阳铺满了河,抬眼望过去,每个人都被渡上了层漫漫的金黄。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江敛撑起了伞,罩着颜怀隐,两人面容被油纸伞遮着,走在处处是温声细语的河边,像是在这里安稳地生活了许多年。
颜怀隐看着粼粼的河面,去问江敛:“你让方知琴写了我的生平?”
江敛垂眸去看他:“你见到他了?”
颜怀隐嗯了一声,将柳尚青府中的相遇大致给他说了一下,最后问道:“你让他写这些干什么?”
江敛顿了顿,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没有再瞒他:“过段日子该是你的生辰了,我一直在想送你什么生辰礼物。”
“金银珠宝都太俗,平日里送送可以,生辰送便显得轻浮,”江敛去看颜怀隐的眼睛,“是想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都送给我的殿下,却没有这个本事。”
他低声道:“我想了许久,想出了这个法子,将你写在史书上。”
颜怀隐听他这么说,愣了一瞬。
他是太子时,不在意这些,承德帝夺了权后,史官被他攥在手心里成一家之言,更不可能歌颂旧朝功德。
小太子昔年做的事,随着年岁过去,也许功名不知会被随意按在谁身上,就算以后史官提笔,一个亡国太子,史书上恐占不了两行簿字。
颜怀隐想要说什么,却被江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东厂、锦衣卫、江北大营二十万的兵权。”
“我会是你手中永不背弃的最锋利的剑,或是你身旁只对你摇尾的恶犬。你不愿意见到的,我为你除去,你来不及在意的,我替你在意。”
“阿颜,”波光粼粼的河边,江敛亲昵地喊他的名字,“我,荆朝,齐朝都不过是岁月长河中的一滴水,一滴水里的恩怨情仇,皇权更迭都太渺小。”
“连带着我的喜欢也都太轻,算不得什么,所以我要将你的功绩一桩桩地写到史书上,谁也霸占污蔑不得。”他声音很轻,好像只为为说给颜怀隐听。
“我只是写出你,不做任何的修饰,成最公正的叙述。”
“但至此后世万万年,他们若赞颂这太平盛世的江山,都要引你为证据。他们若唾骂这段腐朽的黑暗,你更是如皓月般的存在。”
江敛突然低声问道:“你信我吗?”
颜怀隐声音有些喑哑:“信你什么?”
江敛笑了笑,面上少了些阴沉:“信我的殿下就算没了我的爱,也会成为被千万人喜爱的存在,而我的爱从不定义你什么,正史代代流传,千万年岁月也就定义不了你,”
“所以我请了方知琴回来,”江敛道,“我不给左右他任何,只让他最真实地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