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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你没能救回齐楚的父亲，你没能在他父母离婚前认识他，你和他因为赵黎而决裂，你成了别人的经纪人。那个人很爱你，非常爱你，你将和那个人一起渡过你的余生，你三十五岁时，他犯了一个错误，你被他的粉丝在地下停车场里枪击……&rdo;

我看着他，他半蹲在我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神这样哀伤，仿佛要落下泪来。

&ldo;那个人就是你，对吗？&rdo;

&ldo;是啊，那个人就是我。&rdo;他把脸贴在我的膝盖上，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却总像无家可归的小孩。

温暖的液体从他眼睛里滑落，打湿了我的裤子。

&ldo;我是涂遥啊……&rdo;他这样告诉我：&ldo;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rdo;

我脑中仿佛轰地一声，一切都豁然开朗。

那次的急刹车，穿着靴子的飞扬跋扈的少年，他叼着十字架的样子，那场大雨，车祸，坐在一片混乱中的涂遥。那片郊外的芦苇丛，无法揭开的面具，关永平的别墅，太平洋上的海岛，和他笑起来的样子……

他总是笑，总是跟我闹，他总是叫我大叔，跟着我，缠着我，我曾经跟他许诺，我的余生要跟他一起度过。

怎么能忘呢！

地面晃动起来，所有的书架都在坍塌，我们仿佛被卷进龙卷风的漩涡中心，所有的书页全部绽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如同雪花般飞舞，遮天蔽日，一片雪白。

我们似乎被雪花掩埋。

图书馆的墙壁消融，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变得虚化，整座城市在我面前轰然倒塌，只剩下满天的大雪，我们身处白茫茫的雪野之中，一个人影在朝我们走来。

涂遥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在涌出鲜血，这场景像极那天的赵黎。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ldo;不要！&rdo;我想捂住他的伤口，然而他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在切割，温热的血液沾满我的手，我徒劳地按压着他胸口，却发现我连最简单的cpr都不会做。

我不是医生的儿子，我不是能救齐楚父亲的肖林，我是他的肖林。

&ldo;为什么？停下来！&rdo;我跪在雪里对着朝我们走来的那个人大吼：&ldo;停下！住手，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这辈子都绝不会原谅你的！&rdo;

他站在风雪中，雪花落满他的肩膀，他的手上沾满血，神色却无比哀伤。

&ldo;为什么呢？&rdo;他疑惑地抓住我手腕，他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ldo;我是齐楚啊，你不记得了吗？你爱我，你从十五岁就开始爱我，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很开心，一切都很好……&rdo;

&ldo;那是假的！&rdo;我朝他声嘶力竭地呼喊：&ldo;都是假的，你的什么都是假的，你不是齐楚！&rdo;

齐楚捂住了我的嘴。

他的眼神如同大火烧过的荒野，一片荒芜。

&ldo;嘘。&rdo;他神经质地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安静看着我眼睛：&ldo;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你很快就会忘掉的，我们可以有新的故事，我们可以更早一点遇见的，对吗？你什么都不会记得的，真好……&rdo;

我想起了书房的那个抽屉，他捂住我嘴的手掌心滚烫，我却如坠冰窟。

&ldo;我……我会找到你的，&rdo;涂遥虚弱地说道，他的身体里涌出鲜血来，在雪地上蔓延开，如同一朵盛放的花：&ldo;我会找到你，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会找到你……&rdo;

然而他没能再说下去，因为空中袭来无形巨力，他的身体仿佛被折断，眼睛的光黯淡下去。

齐楚笑了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神无比疯狂。

&ldo;你看，无论重来多少次，我总是最强大的那一个，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你的世界，而我是最强的……&rdo;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我直接把一把餐刀捅进他胸口。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他的眼神有点悲伤，又有点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