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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季航没有回答，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随即退出。

云焕没有看他，在空无一人的讲武堂里闭上了眼睛。初春的风从窗纸缝隙里吹入，发出如缕的声音，血腥味浮动。帝都变乱一起，连讲武堂都关闭了，学生教师星散流离。这间教室也是空空荡荡，四周的座椅全部都空着，教案上也不见训导官和校尉的影子‐‐那些英姿勃发的同学少年，如今都去了哪里呢?

&ldo;云焕，云焕，快起来!&rdo;朦胧的睡意里，他听到熟悉的声音，&ldo;上骑术课去!&rdo;

谁……飞廉?不，好像是南昭?……现在已经是下午上课的时辰了么?

一时间他忘记了时光的流逝，仿佛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青葱少年，雄心勃勃地刚进入帝都的讲武堂。被同窗催促着，他在朦胧中张开眼睛，心里还想着今日的功课是否温习完毕，操练是否快要到时间‐‐

&ldo;云焕……快起来。&rdo;周围那些人在催促他，&ldo;快跟我们来，要迟到了……&rdo;

他睁开眼，赫然看到的却是一片血红!

&ldo;快来啊，要迟到了……&rdo;那些同窗围在他身侧，此起彼伏地开口，语气却是诡异森冷，浑身浴血，伸过来的手残缺不全，声调平板，&ldo;云焕，快跟我们来，要迟到了……&rdo;

&ldo;南昭!&rdo;一眼认出了那个伸手推他的血人，他霍然睁大了眼睛。

不对……他们这些人，不都早已死了么?

啪嗒，桌椅被狠狠推倒，在空旷的讲武堂里发出重重的响声。云焕在座位上睁开眼，急促地喘息，金色的眸子里浮动着杀意和死气。

&ldo;怎么，睡醒了?&rdo;课堂深处，忽然有人开口。

他转过头，看到了门旁站着的戎装青年‐‐那样熟悉的脸，正浸在门外的斜阳下，平静而宁和，仿佛和外头的杀戮毫不相干。

&ldo;承训?&rdo;他从胸臆里吐出一口气，看着对方，带着些微的怀疑，&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ldo;我当然在这里，&rdo;承训笑着走了进来，顺手将倒了的桌椅扶正，讲武堂的双头金翅鸟徽章在衣领上闪亮，&ldo;别忘了我是讲武堂的教官‐‐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rdo;

云焕点了点头，渐渐回忆了起来：承训是他在讲武堂的同期同窗。虽然也算巫即一族，可他家那一支早已势微，除了一个门阀的名头没有任何背景。在出科后，虽然没有像平民同窗那样发落到属国去戍边，却也无法进入军中地位最高的征天军团。因为空手搏击成绩惊人，他被留任在讲武堂里担任校尉‐‐一个不咸不淡无关紧要的职位。

在他就读于讲武堂的时候，承训算是对他态度比较不错的一个，并不像别的贵族门阀同窗一样对他冷眼相看处处排斥，和飞廉更是私交很好的密友。

&ldo;外面血流成河，你倒是睡的着。&rdo;承训走了过来，叹息着摇头。

&ldo;在我流血的时候，他们也睡得很安稳。&rdo;他冷笑。

承训走到了他身侧，轻轻叹了口气：&ldo;云焕，我知道很多人对你不起，包括我在内……可是，你也报复的够了。收手吧。&rdo;

&ldo;收手?&rdo;他忍不住冷笑，&ldo;凭什么收手!那些人还没死绝!&rdo;

&ldo;收手吧……再杀下去，帝国元气大伤，只怕要一蹶不振、引来外敌入侵。&rdo;那个同窗却依然好言相劝，&ldo;无论再杀多少人，你失去的东西都不会再回来了。&rdo;

&ldo;那我就让他们同样尝尝失去的滋味!&rdo;云焕截口厉叱，声音带了暴怒的杀气。顿了顿，他看向对方：&ldo;对……你应该是巫即一族的吧?也有份参与叛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