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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会这么跟她说话的，惟有幻火。绛云跺脚，怒道：&ldo;你才不看道！没看到我拿着东西么！&rdo;

幻火皱眉，他看了门外的卯符一眼，拉起了绛云的手，迈步往里走。绛云小心地护着怀里的桑葚，不明就里地被他拉着走。

待二人走到后院，幻火才停了下来。他松开手，一脸认真地说道：&ldo;我方才想到让主人成仙的捷径了。&rdo;

绛云呆呆地捧着桑葚，点了点头，&ldo;噢，是什么？&rdo;

&ldo;笨狗！金丹啊！&rdo;幻火笑道，&ldo;你我合力，要杀那只使符易如反掌！待它体内金丹炼成，我们就取来给主人。&rdo;

&ldo;杀生不好吧？&rdo;绛云开口。

&ldo;它只是使符而已，算得上什么&lso;生&rso;啊！&rdo;幻火反驳。

&ldo;……&rdo;绛云想了想，道，&ldo;圈圈……你觉不觉得，闰生哥哥他根本不想成仙。&rdo;

幻火听到这句话，皱眉道：&ldo;他仙缘淡薄，修为也浅，悟不得大道也不奇怪。就是因为如此，才需你我协助。&rdo;

&ldo;可……&rdo;绛云犹豫片刻，道，&ldo;可是，主人是主人，闰生哥哥是闰生哥哥。若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开心，你我有什么资格逼他放弃一切，去做仙人？&rdo;

幻火听完，神色里已有了怒意，&ldo;笨狗，你难道忘了主人是如何元神俱灭，尸骨无存？！你说他活得开心，可有想过，凡人有生老病死！你就那么想看到主人再死一次？！&rdo;

绛云深觉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去，看着那些桑葚。

幻火见她不答话，压了怒气，冷声道：&ldo;亏你还得主人血肉度化，竟然比不上那两只道行低微的妖精。念在相识一场，我不同你计较！日后你要是敢阻挠主人成仙，我不会放过你的。&rdo;

他说完，转身离开。

绛云抬眸看他一眼，不满地自语：&ldo;凶什么凶……&rdo;她嘴上如此，心中却也觉得自己奇怪。她初来中土之时，满脑子都是让褚闰生修仙，为何如今反而有些不在乎了？昔日西海一役的惨烈，也渐渐淡薄起来……或许，正如卯符所言，她虽靠主人血肉得了仙道，本质却始终是妖兽。心智思维，始终稍逊一筹。所以，今日的她，该憎恨的憎恨不起来，该报答的也不知如何报答。她比不上那两只为主人四处求医的妖精，更比不上昔日聚窟洲上哀求她寻找广昭的莲花仙童。她既不像仙，又不像妖……到底，这是怎么了？

她正纠结，却听一声声铃音渐进，那声音清远空幽，宛自天籁。她有些疑惑地抬眸，静静聆听起来。

&ldo;律音法铃……&rdo;梁宜忽然开口，&ldo;丫头，你去告诉你闰生哥哥，有高功自己送上门来了。&rdo;

&ldo;哎？&rdo;绛云微惊，却也不多想，转身往客房去。

……

但说褚闰生回房之后，并未上床休息。他虽然困倦，但心中疑虑尚多。他寻了把藤椅座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之后，他半梦半醒之间，又见了那一片氤氲白烟。

一阵凉风忽过，掠起那片白烟，如曳起一片白绡。他只听得有人说道：

&ldo;&lso;道法自然&rso;？这&lso;自然&rso;二字便是拘束。所以生死有命，所以弱肉强食。自古修仙得道之人，若不破除&lso;自然&rso;，何以长生久视？尔等已是离经叛道，却要世间万物&lso;顺其自然&rso;，岂非狂妄！&rdo;

那声音嚣张非常，震得四野风动。

但听一个泰然之音答道：&ldo;人之所以能长生久视，脱出生死，并非是因打破&lso;自然&rso;，而是将本身化归自然。随万物盛衰，随日月消长。自然无所谓生死。凡人看之不穿，以为长生不死便是得道。你不是凡人，难道也不明白？&rdo;

&ldo;化归自然，便要与这天地一般无情，谁能做到？&rdo;

&ldo;对，很难做到。所以我仍是凡人，修的不过是问心无愧……&rdo;

褚闰生听完那句话，慢慢睁开了眼睛。又是&ldo;梦识&rdo;？这次，是过去，还是未来？说话的人，又是谁？……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嚣张狂妄的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呢。他笑了笑，伸个懒腰，站了起来。他松松筋骨，动动脖子，这时，耳畔却响起了清幽铃声。那铃声似远似近，不可捉摸。他正疑惑，房门却被轻轻推开。绛云探了半个脑袋进来，看到褚闰生时，她微微惊讶。

&ldo;闰生哥哥，你没睡啊？&rdo;她推开门，走进来。

&ldo;刚起。&rdo;褚闰生笑着说完，就注意到她全身湿透，样子也有些狼狈。他一眼看到了她怀中的桑葚，便作无事般道，&ldo;嗯？一起来就有桑葚吃，我运气还挺好的嘛。&rdo;他笑着走过去，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

绛云仰头，笑得欢悦，&ldo;甜不甜？&rdo;

褚闰生点点头，&ldo;嗯。&rdo;

绛云有些得意。她又想起什么，开口道，&ldo;对了，闰生哥哥也听到铃声了吧？梁宜说那是&lso;律音法铃&rso;，是上清派高功的法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