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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2页）

池玄望着他，沉默片刻，才道：&ldo;我喜欢绛云。是儿女之情。&rdo;

褚闰生并不惊讶，只是含笑沉默。

池玄垂眸，道：&ldo;情之一事，她并不明白。我不过是顺了自己的心意，以后的事，尚不可知。&rdo;

褚闰生轻叹一声，笑道：&ldo;师兄的意思是说，不管她心里的人是不是你，你都要定她了？&rdo;

池玄抬眸，点了头，道：&ldo;是。&rdo;

褚闰生抬手，取了茶壶，替池玄的杯中添了水，放低了声音，问道：&ldo;师兄可知，徐大哥替你诊病，说你过不了今年重阳？&rdo;

&ldo;又如何？&rdo;池玄反问。

褚闰生道：&ldo;师兄告诉过我，妖类性情如同稚子。情之一事，绛云妹妹不懂便罢。若是懂了，他日定会为师兄伤心痛苦。师兄舍得？&rdo;

池玄道：&ldo;她也曾说过，凡人之中，也有长寿短命之分，生离死别，也并非承受不起。&rdo;

&ldo;纵然要她尝尽痛楚，师兄也决定任性为之了？&rdo;

&ldo;论温厚体贴，我不如你。&rdo;池玄答道。

褚闰生闻言，浅浅一笑，&ldo;师兄既然知道我&lso;温厚体贴&rso;，还把这件事告诉我，是要我拱手相让？&rdo;

池玄微微皱了眉头，沉默下来。

&ldo;师兄也清楚，前世，她是我的坐骑。今生，她为寻我而来。深情厚谊，远胜于你。如今，我知道你会伤她，就更不可能放任不管。&rdo;褚闰生的神色之中全无笑意，说话的语气里更带上了阴沉之色。他稍顿，又道，&ldo;我宁可她永不明白世间情爱，懵懂一生……&rdo;

池玄静默片刻，道：&ldo;我说过了。若她喜欢我，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不能。&rdo;

听到这句话，褚闰生笑出声来，他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悠然道，&ldo;师兄，我逗你玩呢。我不是一直都说嘛，我有表妹的！&rdo;他笑得戏谑，&ldo;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不如，你跟我赌一局吧。&rdo;

池玄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静静望着他，不发一语。

褚闰生侧了身子，指了指门口，道：&ldo;待会儿绛云端药进来，她若第一声唤的是你，我就由你们去了。可若她第一声唤的是我……&rdo;褚闰生眉峰微挑，道，&ldo;那我就告诉她，她曾许诺要一生一世守着我，不许食言。&rdo;

池玄想了想，问道：&ldo;有何分别？&rdo;

褚闰生笑道：&ldo;对师兄而言，或许没有分别。可对我来说，分别大着呢。&rdo;他说罢，抬眸望向了房门。

只听，门外脚步声渐近。有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褚闰生低了头，闭上了眼睛。

来者，正是绛云，她看到池玄已经起身，不禁笑逐颜开。她忽又想起什么，心中生了担忧，皱眉道：&ldo;池玄，你还不能下床吧……&rdo;

她说完，看到了坐在池玄身旁的褚闰生，立刻甜甜唤道：&ldo;闰生哥哥。&rdo;

褚闰生慢慢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起身道：&ldo;绛云妹妹。我刚才还问起你呢，你跑哪儿去啦？&rdo;

绛云得意地端起手里的托盘，盘中放着一碗药汤，正隐隐冒着热气。绛云笑道：&ldo;我去煎药啊，你看！&rdo;

绛云的衣裳已经满是污渍，脸上也沾着烟灰，但笑容却明丽非常。褚闰生笑着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ldo;搞得跟只花猫似的。好好的衣服也糟蹋了。还好我替你也买了几件成衣，放你房里了，待会儿去换吧。&rdo;他说完，转头望向池玄，笑道：&ldo;师兄，我不打扰你休息了。&rdo;

池玄站起身来，道：&ldo;等等……&rdo;

褚闰生打个哈欠，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道：&ldo;师兄，你有事明天再跟我说吧。我忙了一天，好累。回去睡了啊。&rdo;他不再理会什么，径直走出了门外。

出门之后，他就听绛云让池玄回床上躺着休息，又说要喂药给他吃。虽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却也热闹非常。他噙着笑意，在门外站了片刻。想起方才池玄那句&ldo;温厚体贴&rdo;，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事情，他早已知道，到了如今，更无疑惑。忽又想起段无错曾说过的话来，&ldo;姻缘这东西，不过是一念心动&rdo;。

心动只是一念，又怎撑得过天长地久。他笑叹一声，举步回了房。

房中，吴亨不敢点灯，只就着黑暗，在床上打坐。褚闰生进了房，示意吴亨躺下，而后，点了灯。

他坐在床边，低声道：&ldo;吴师兄，你便替我躺着。我出去探探，天亮之前便回来。&rdo;

吴亨虽不知他有什么计划，但自己如今被宋军追捕，可说是寸步难行。即便担心，也只能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