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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第2页）

&ldo;我……&rdo;徐秀白一时无法回答。

&ldo;你认识她多久？又明白她什么？&rdo;破障走到石榻边，看着商千华，&ldo;你可知道她的梦想？她最喜欢的颜色，最厌恶的话语，拿手的咒法，出招的习惯……谁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她心中仰慕又是何人？这些，你可知道？&rdo;

徐秀白怔怔地答不上来。他蓦然发现，自己对她真的一无所知……

破障见他如此，道：&ldo;果然是惑于皮相。&rdo;

&ldo;不是……我……&rdo;徐秀白不知如何反驳，却不能不反驳。他无措地望向了商千华，眉头紧皱，满心混乱。

&ldo;你肉眼凡胎，也怪不得你。&rdo;破障道，&ldo;看来，你也不知道她的真身了。&rdo;

徐秀白一惊，看向了榻上的商千华。真身？难道说，她得道之前并非人类？

&ldo;千华的真身是玄鸟。&rdo;破障淡然道，&ldo;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啊……&rdo;

那是一种难言的震撼，动摇内心。徐秀白的脑海愈发纷乱。他曾经是如何义正言辞地质问她为何能毫无感触地看着无辜者惨死，斥骂她冷血无情，若她并非人类，他所谓的正邪善恶，于她有何意义？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便站在完全不同的地方……这种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了一般。他的坚持和执着，蓦然间变得无比可笑。

破障看着他的反应，终是轻蔑一笑，转身离开。

&ldo;我明白。&rdo;徐秀白忽然开口，说出这三个字来。

破障止步，回头看着他。

&ldo;她的事我的确知道得不多。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人也好，玄鸟也好，对我来说，没有差别。&rdo;徐秀白顿了顿，语气之中满是怅然，&ldo;我前世，是西海龙王第九子螭吻，听说我曾为人类所伤，还带着水族一心报复。而今生，我是个大夫，为了救人，我杀过许许多多的珍奇异兽。一番轮回，我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害人者。所谓的世事无常，想必就是如此了。所以，我知道我所谓的正义善良，既狭隘又可笑。可我没办法跳脱自己的局限。我曾怨她无情冷漠，可我心里明白，她并没有错。只不过，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所见的世界也不同。可即便如此……&rdo;徐秀白的语气忽而坚定起来，&ldo;即便如此，我的仰慕绝无半分虚假，更不肮脏。&rdo;

破障看着他，沉默不语。

徐秀白平复了激动，又道：&ldo;我知道，她心性正直，若我以旁门左道让她复活返生，无异折辱。可如今，她不过是魂魄被困。所以，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无论要我做什么，吃多少苦都可以。只有这份心意，请不要否定……&rdo;

徐秀白说完，低头沉默。

片刻之后，他听破障开口，道：&ldo;跟本座来。&rdo;他抬头，就见破障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的转角，他忙收了思绪，急急跟上。

一路沉默，徐秀白也不敢多问。他随着破障出了宫邸，绕过一片缭绕云霞，来到了一处空地。

说是空地，也许并不妥当。此处并无地面，唯有云气。云气之上，立有无数石柱。根根都有三人合抱之粗，高高耸立。隐隐雷声，从柱子上方传来，绵绵不绝。电光隐约，盘踞在那一方天宇，掩去群星之辉。

破障站在柱群之前，朗声道：&ldo;雷众何在！&rdo;

话音一落，无数黑衣仙家从柱子上飞落而下，先前那位黑衣仙子竟也在其中。待众仙家站定身姿，齐齐行礼，恭敬道：&ldo;参见雷公。&rdo;

破障示意众人免礼，又朗声道：&ldo;诸位为了晋升雷将，日夜在此地修炼，本座很是欣慰。但今日，有一凡人，自恃是本座爱徒的弟子，要本座破例传授伏雷之法。诸位以为如何？&rdo;

徐秀白闻言，愕然尴尬，也不知破障到底意欲何为。

那一众仙家亦是惊讶，待稍作商议，那位黑衣仙子上前几步，道：&ldo;如此狂妄大胆，若轻易应允，我等仙家颜面何存。望雷公准许我等考验此人，若他通过试炼，方有资格学习雷法。&rdo;

&ldo;好。那就老规矩办吧。&rdo;破障说出此话，众仙家齐声称是，继而又飞身而起，重回了柱顶。

破障看向了徐秀白，道：&ldo;你也听到了。可愿接受试炼？&rdo;

徐秀白不假思索，点了头。

&ldo;好。&rdo;破障抬手，指着一处，道，&ldo;你可看到那根金色的石柱？只要你能通过柱群，安然到达那里，本座就传你伏雷之法。&rdo;

徐秀白看着那遥远的一线金色，虽有担忧，却还是点头答应。

破障放下手臂，又道：&ldo;这一路之上，雷众会用雷法阻止你前进。看在千华的面子上，本座给你提个醒。&rdo;他的眼神望向别处，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ldo;若是不想死在雷电之下，可用网元天纲引雷，削弱其威力……可惜这里是天宫，若是人间，以一线接地，便可化去所有雷电之威。当然了，首先，也得你有本事捉住那些雷电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