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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难得啊，到现在也很多年了。同学好，知根知底，彼此也都了解。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开饭了。&rdo;

护士长走后，周围寂静一片，无声的沉默缓缓包围上来。耳边，似乎还有她清澈的声音，说：&ldo;那

4、城里的月光…

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已经住院了，是不是？为什么都不告诉我？&rdo;埋怨的语气里掩不住关切，听在耳中只觉得甜蜜到极致，竟已微微发酸。

但，那已经过去多久？

流转的时光，照一脸沧桑。来不及遗忘，来不及细数，眉毛这样短，思念那么长。

加州阳光热烈，何洛沿着校园主路跑了半个多小时，觉得精神了许多。她连日来憋在图书馆里自修，翻烂参考书，抱怨自己本科时没有多选几门专业课。舒歌笑问：&ldo;那你当时都忙什么去了？&rdo;何洛一怔：&ldo;好吃懒做吧。&rdo;

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虽然不大，但在旱季里足可以让人精神振奋。沿路粉红嫩黄的夹竹桃开得这样的好，冯萧和一群中国学生在糙坪踢球，大汗淋漓，远远地向着何洛招手。她轻快地应着，将运动外套在腰间打个结，小跑着来到球场边。

高高低低的原木座椅上还留着雨水的痕迹，深褐色渗在木纹里，透过木条的间隙，可以看见翠绿的糙坪和一夜之间绽开的浅紫色野花。

早有球员的家属团在旁边助威，何洛找一个认识的女生，挨着她坐下。那女生怀孕四个多月，肚子略略隆起。中场休息，冯萧拎着矿泉水走过来，&ldo;怎么样？复查结果都出来了，没有问题吧。&rdo;

&ldo;没有。你怎么这就来踢球了？你胳膊好了么？前些日子才脱臼，要尽量避免冲撞吧。&rdo;

&ldo;没问题了，你看武林高手，都是一咬牙，自己把胳膊复位，然后接着打。&rdo;

准妈妈的先生也跑过来，笑道：&ldo;何洛，我家小文就交给你了，她现在可是行动不便。&rdo;

&ldo;有我在，球过来了我就踢开。&rdo;

&ldo;看不出，你也有女足的水平。&rdo;

&ldo;嘲笑我呢？&rdo;何洛笑，&ldo;大不了我飞扑上去，甘当人墙，总不会让你家小文姐被球砸到。&rdo;

&ldo;这还差不多。&rdo;

&ldo;这差多了。&rdo;冯萧说，&ldo;难道我们何洛就活该被砸么？&rdo;

小文笑：&ldo;哟，老公你看，护花使者出现了。这何洛，怎么都成了冯萧他的了。&rdo;

何洛尴尬。小文连忙拍拍老公：&ldo;你俩别在这儿站着喝水，刚刚跑那么猛，也不怕岔气。&rdo;

男生们说笑着走远。

&ldo;何洛，要抓紧哟。冯萧是大家公认的好男生，很热心，性格开朗，又很稳重。不是他不讨女生喜欢，实在是每天埋头苦学，没几个女生认识他。&rdo;小文点头，&ldo;不像我家那口子。我总说，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呀，不要每天上网找upon，找sale，家里攒了一堆电子垃圾，还想买，贪贱吃穷人。&rdo;话虽如此，她望着场上，右手满足地轻覆在微隆的小腹上，一脸幸福。

何洛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天，偶尔无言，伸直双臂，搭

4、城里的月光…

在椅背上。是否自己的明天就是如此，幸福的准妈妈，坐在遥远的天空下。只是那时候，自己能笑得这样简单么？

这样的假设，怎能不恐惧。

风吹起，隐约嗅到熟悉的花香，怔忡之间，对从前爱的人有一丝丝想念。要在异乡微笑着生活，就要学会坚强，要把一切藏起。什么都不能表露，不能心碎，不能伤悲，不能失神。

博士生资格考试连续进行三天，何洛每一个脑细胞都被榨干，只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但冯萧不许，他说：&ldo;只有早晨学校附近人少车少，最适合练车。&rdo;

何洛睡到半梦半醒，捧着电话嘀咕：&ldo;我这样的状态，很容易出事故的。不……去……！&rdo;

舒歌笑嘻嘻乜眼看她，走上来呵痒：&ldo;难得看你撒娇。&rdo;

&ldo;哪儿有？！&rdo;何洛捂住话筒瞪她，转念也觉得自己太孩子气，忙对冯萧说，&ldo;好好，等我十五分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