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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接下来的时间顾云声一直在等待，却一无所获。这期间他反复想是什么让他以为江天会留在t市的。后来想起来，那是还在钵山寺的时候，何彩和自己闲聊，提到学院看好江天，十之八九会留他下来继续读研究生。就是这样他才动了在t市找工作的念头。但顾云声千思量万考虑，唯独忘了一点，他忘记亲口去问江天怎么打算未来。他的，他们的。

再后来大学毕业了，他如愿在t市找到工作。工作开始之前回了家，也不敢去找江天，连问一句他是不是回来了都不敢。大抵是等待的时间太长，对答案的期冀太高，胆子反而小了。

回家没几天，江天上门来找他。比上次见到他，江天总算是长了点肉，气色好多了。但是顾云声一看到江天的神情，心瞬间沉了下去，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ldo;留学的事情定下来了？&rdo;

&ldo;嗯。&rdo;江天点头。

顾云声大脑一片空白，等待多日却等来最怕听到的结果，还来得这么干脆，登时想也不想一拳挥过去。江天也没想到顾云声就这么动了手，没让开，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趔趄着往后一倒，还是胡乱挥手间抓住顾云声家的房门，才没有摔下去。

&ldo;滚蛋！一个多月连个信也没有现在说走就走，你还来干嘛！&rdo;顾云声粗着嗓子一吼，声音在整个楼道里盘桓。

江天脸上被打中的地方立刻就落了痕迹。这一下顾云声手下没留情，打得他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他摇了摇头，脸也沉下来了：&ldo;你发神经了？&rdo;

顾云声上前一步用力把他往楼梯边上推：&ldo;发神经也不关你的事情。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我家门口堵着！&rdo;

江天看顾云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却发白，也着急了，一把抓住楼梯，说：&ldo;我刚放下系里面的电话就过来找你商量了，名单定的是我但还没定走不走呢。&rdo;

顾云声一愣，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垂着手呆呆站着，半晌没接上话。江天等他脸上的血色退下去一些，心知这下冷静点了，才又说：&ldo;你看我都被你打出鼻血了，要我滚也行，至少借你家水池给我洗个脸。&rdo;

后来江天不仅进来洗了脸，还顺便止了血，坐在顾家沙发上，和顾云声一人一听可乐，坐着发呆。

顾云声每隔秒就瞥一眼江天的脸，每看一次，愧疚之意就涌上来一点，几乎要把这个人都埋起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顾云声觉得怎么还是该自己先表个态：&ldo;喂，你还痛不痛。&rdo;

江天把可乐贴在脸上，希望这样回去的时候脸不会肿得太不像话。他觑一眼顾云声，淡淡说：&ldo;你今天吃了炸药吗。&rdo;

顾云声本来想说&ldo;谁要你一声不吭说走就走&rdo;，但仔细一想，没听清楚话就怒急攻心先动手的好像是自己。他脸上一热，咳嗽一声，转移话题：&ldo;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才通知你要走的事情。&rdo;

江天转过脸来看着他：&ldo;我也不知道，最初的名单定的是别人，但是最初被推荐的师兄肝出了问题，体检没通过，陆老师就向叶院长推荐了我……遇贵人了吧，大概。&rdo;

说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又说：&ldo;这件事情外公有点别扭。口风里是还希望我留在国内算了。&rdo;

&ldo;那是，要是我和日本人打了半辈子仗差点丢了命，我也不想我孙子去日本念书。国仇家狠嘛。&rdo;

江天听着他的口气，忍不住笑了，伸手揽过顾云声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身边拖。顾云声消极地抵抗了一下，还是很配合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一把打开像摸狗一样揉着自己头发的手后，顾云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ldo;要去多久？&rdo;

&ldo;先交换过去一年，然后快则两年，慢的话三四年也应该回来了。&rdo;江天思索一下，缓慢而笃定地说。

&ldo;回来&rdo;两个字听得顾云声心里一跳，又有点恍惚，说：&ldo;机会难得，放过挺可惜的。想去就去呗。别让自己后悔。&rdo;年，总是很快的。说完顾云声又在心里补上一句。

江天微笑：&ldo;外公老觉得我去了受到资本主义腐蚀就再不会回来了。&rdo;

顾云声侧过头目光一些，也笑：&ldo;那你回来不回来？&rdo;

&ldo;当然是要回来的。家里人都在呢。&rdo;说完顿了一下，看着顾云声说，&ldo;你不是也在吗。&rdo;

顾云声一愣，忽然站起来，跨坐在江天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慢慢把脸凑过去，直到额头抵住额头，才绽开一个笑容，慢腾腾地说：&ldo;那可说不好。我可能哪天想不开，跑去美利坚为美帝国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