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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3页）

李兑却收弓道，&ldo;赶了一天路，早没力气了，再she几箭都一样。&rdo;

赵大演恨得不行，却知道勉强他不得，只能咬牙带了人沿江去追。

如意什么话都没说。

她垂着眼睛，掩藏着心中的情绪。

李兑便抬手按了按她的头顶，道，&ldo;二殿下必然也是这个意思，不然早追过来了‐‐快回去吧，你们姐弟很久没见面了吧。&rdo;

如意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身上马离开。

顾景楼目光追着他的背影，貌似不经意的问道，&ldo;传闻是真的？她是李斛的亲‐‐&rdo;

李兑瞟了他一眼，道，&ldo;你待如何？&rdo;

顾景楼却没料到如意身旁的人竟丝毫不将这秘密当回事，喃喃道，&ldo;也不如何……&rdo;犹豫了片刻，转而又道，&ldo;我就是在想，人活到她这种步数，也挺没意思的。&rdo;

李兑不由一顿，道，&ldo;……怎么说？&rdo;

顾景楼道，&ldo;你觉着她有必要亲自上战场吗？&rdo;他自问自答，&ldo;不止没必要，她其实打从心底里抗拒。就算是打了胜仗，她心里介怀的也是要杀人。打了这么多仗，她的心态早就危如累卵了，只要有件事轻轻一推‐‐譬如今天这件，她随时都会崩溃。但她明明百般不情愿，却还是一定要亲自上战场作战，一定要亲自下令杀李斛。你觉着是为什么？&rdo;

李兑不做声了。

顾景楼便摇着头，啧啧道，&ldo;因为&lso;应该&rso;啊。天下战乱，我不能独善其身，所以要上战场。李斛是天下的大罪人，放了他会生灵涂炭，所以要杀了他。&rdo;仿佛是为了说服谁一般，他感叹道，&ldo;为了这些道义，可以悖逆自己的本心，可以手弑自己的血亲……这种人，不觉着有些可怕吗？&rdo;

李兑远远的望了一眼江上桅帆，淡淡道，&ldo;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勇猛精进，亦是佛性。&rdo;

他随意拨转马头，淡定道，&ldo;何况，顾公子您根本无需多虑。我们少当家的人和事，基本上也牵连不到您。&rdo;

&ldo;欸？&rdo;顾景楼怔了一怔，已拨马缠上去，&ldo;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我和她好歹也有袍泽之情吧。咱们也是一个碗喝过酒的交情，你可别……&rdo;

如意回去时，战事已基本结束了。

十里坡一带伏尸数万，漫山遍野。清理战场的队伍正在寻找存活者，区分尸首。

大军则继续行进，出了十里坡，才扎营驻兵。

如意便也召集从众，前去同萧怀朔汇合。

她当日从何家庄出发，沿途收复沦陷的县郭，也收容、召集士兵，到达宣城时已有数万之众。

孔蔡的死讯早已传到宣城。围城两日之后，城中驻守的叛军弃城而逃，宣城别驾便率众出降了。

如意趁势收复周边城池，打到一半，徐仪出兵攻打建康的消息便传来。如意意识到萧怀朔同李斛决战的时机也要到了，便挑选了精壮士兵五千人，前来同萧怀朔汇合。

今日一早，她打探到李斛和萧怀朔的动向，便紧急前往十里坡助阵。

路上赶得太急，到达十里坡时还能紧跟上来不掉队的，就只剩三千余人了。

但就这三千人，最终成为逆转局势的关键。

向营中诸将说明状况后，将领们心中仅存的疑虑也消失了。

这一战李斛的主力被消灭殆尽，乾坤已定。就算让李斛侥幸走脱，众人心中也久违的感到轻松。

萧怀朔吩咐犒军，诸将领各自回营准备。这帅营之中，一时便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