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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余光瞄到于闲止尾随进来，目光落到火炉子上，沉声问：&ldo;银炭呢？&rdo;

小三登在一旁答：&ldo;回大世子的话，公主畏寒，宫里的银炭又不多，只能省着点用。&rdo;

那头似乎默了一下，又问：&ldo;怎么不烧地暖？&rdo;小三登答：&ldo;地暖燥热，若是烧了，公主夜里不好睡……&rdo;

他二人又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因声音压得低，我听不太清。

抄了一会儿经书，便有些困顿了，我抬手揉了揉眉心，脑门子顶上忽然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ldo;你畏寒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添的？&rdo;

我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道：&ldo;前几年。&rdo;又强撑着睡意打了个呵欠，努力将字迹写工整，&ldo;也不是甚大毛病，顶多嗜睡了些。&rdo;

只这嗜睡的程度，略微惊人。

因我一旦受寒，添衣或是烤火都无法御寒。唯一的法子，是裹起棉被睡大觉。尤其是在冷宫里的两个冬天，我近乎是蜷着睡过去的。

我将抄好的一张经文对着火光一瞧，上头字迹张牙舞爪，颇有作乱之势。我悲痛不已，将其揉成一团往火炉里扔了，又重新捋平一张。

再抄半日，那凉凉的声音又响起来，提醒我道：&ldo;眼皮子都要黏上了。&rdo;

我陡然将眼一睁，再次悲痛不已地将浸了一块墨团的纸张扔进火炉里。

于闲止慢条斯理道：&ldo;若觉困了，便去睡一会儿。你将经文抄成这么个鬼画桃符的模样，明日送到皇上跟前，也交不了差。&rdo;

这倒也是。

听了这话，我叮嘱小三登让他半个时辰后叫起我，挠挠后脑勺，一头栽在榻上睡过去了。

但小三登竟没来叫醒我。

一觉醒来，外头已是昏黑的夜。屋内火炉子静静地燃着，没有烟，用的是银炭。

小三登见我起身，迎上来问：&ldo;公主，您是先用晚膳还是再睡会儿？&rdo;

我想起整整十本未抄的经文，绝望道：&ldo;我还是先去未央宫跟大皇兄跪一会儿吧。&rdo;

说着就要更衣，小三登接着又道：&ldo;经文大世子都替公主抄好了，银炭也是他吩咐换的，说日后天华宫烧炉子的柴禾，奴才们不必省了。&rdo;又将一叠整整齐齐的经文递送到我面前，说，&ldo;公主您过目。&rdo;

我将经文接过，看了看，大吃一惊。

我一直晓得于闲止是个人才，却没想到他竟有本事将我的字迹仿到这种鬼斧神工的境界。

我不由地肃然起敬，问：&ldo;你们可留过大世子用膳？可又邀了他明日再来天华宫做客？&rdo;

小三登答说：&ldo;大世子似乎有远南急务要处理，没能留下来用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