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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是！&rdo;石显答说：&ldo;毛延寿就住在臣家，臣已派家奴，日夜监视。&rdo;

一言未毕，突然殿外传呼，皇太后驾到。这一来，君臣二人，相顾错愕，太后突然驾临皇帝的御书房，是极其罕见的事。可知此来必有所谓。

&ldo;容臣告退！&rdo;

&ldo;你别走远！&rdo;皇帝向后窗一指，然后匆匆迎了出去。

等石显刚出侧面，太后已踏上台阶。皇帝叫应了，亲自搀扶入殿，奉请上坐。

&ldo;不必！我说几句话就走。&rdo;太后紧接着说：&ldo;听说你今天又召集廷议，商量用兵之事？&rdo;

&ldo;是！&rdo;

&ldo;结果呢？&rdo;

&ldo;文武君臣，所见佥同。&rdo;皇帝神采飞扬地说：&ldo;都主张讨伐呼韩邪。&rdo;

&ldo;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啊！&rdo;太后诧异地：&ldo;上次大家都赞成息事宁人，这一次怎么完全变了呢？&rdo;

&ldo;这是因为陈汤回朝，他对战事，有十分把握的缘故。&rdo;

&ldo;照这么说，是陈汤在做皇帝？他说要讨伐，大家都跟着他说，应该讨伐！&rdo;

&ldo;母后这话，&rdo;皇帝不以为然地：&ldo;太重了！&rdo;

&ldo;太重了？哼！&rdo;太后微微冷笑：&ldo;你不想想，社稷苍生为重，听陈汤片面之词，轻易用兵，实在太欠考虑了！我再问你，匡衡怎么说？&rdo;

&ldo;他说，战事如果在四个月内结束，库藏敷用，不必加税。&rdo;

&ldo;四个月不能结束呢？百姓的负担不又加重了吗？&rdo;太后略停一下又说：&ldo;果然为了救亡图存，百姓倾家荡产，资助军需，亦是心甘情愿的；若是为了一个妇人而兴兵，没有一个人会赞成打这一场仗！&rdo;

这话说得透彻无比。石显心想，太后实在厉害，不如避之大吉。谁知太后的厉害，犹超过他的想像，明知他躲在后窗下，故意装作不知，等他的身影从窗外闪过，却又不放他逃了。

&ldo;谁在外面？&rdo;太后厉声喝问。

这一喝，殿外都听见了。禁卫闻警，当然会四下搜查。让他们抓住推到太后面前，宰相的脸面何存？因而石显很知趣，也很窘涩地现身而出。

&ldo;臣石显叩见太后！&rdo;石显磕着头说：&ldo;慈驾忽临，臣回避不及，死罪，死罪！&rdo;

&ldo;你的死罪不在这上头。&rdo;太后道：&ldo;你身为中书令，居宰辅之位。皇上意气用事轻动干戈，你谏阻了没有？&rdo;

&ldo;皇太后的责备，臣无地自容。&rdo;

&ldo;母后不必责备石显。&rdo;皇帝接口说道：&ldo;大计是儿臣一个人决定的。&rdo;

&ldo;你也该问问我啊！&rdo;

&ldo;本朝家法，大政不宜上烦慈忧。&rdo;

此言一出，太后色变，皇帝亦傻了！悔恨自己出言太不检点。这句话可真是说得太重了。

太后心里难过极了，也气极了。自觉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所以掉转身子就走，而且走得很急，搀扶的宫女，心惊胆战，唯恐她倾跌。皇帝更是惶恐莫名，连连喊着：&ldo;母后，母后！&rdo;甚至跪了下来，可是，太后不屑一顾。

这一下，引起了许多流言，许多不安。

首先是陈汤最着急。特为去看石显，表示调兵遣将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半途而废，不如不动，如今太后与皇帝在大计上意见不合，口头上冲突得如此厉害，则何去何从，令臣下困惑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