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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第2页）

&ldo;奴婢燕儿，是皇后娘娘的宫女。&rdo;雁儿不似高公公趾高气昂，笑容甜美，语气和缓，&ldo;墨紫姑娘不必紧张。最近连着下雨，加上太子的事，娘娘愁心结郁，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就想找人说说话。&rdo;

&ldo;近来上都城里有几个是心情好的？&rdo;墨紫说道。

&ldo;就是啊。不过娘娘虽然仍伤心得很，却总算是看开了些，还想跟人说说话，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强。&rdo;雁儿温顺回答。

&ldo;里头除了皇后娘娘，还有些什么人？我平时不多走动，各家的女眷认识得有限，雁儿姑娘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免得到时失了礼数。&rdo;墨紫看到里面人影好几个。

&ldo;皇后娘娘之外，安明长明两位公主，还有皇后娘家两位本家姑娘。&rdo;雁儿数给墨紫听。

&ldo;多谢雁儿姑娘相告。&rdo;墨紫想到自己和王家的渊源，心道，搞成家庭聚会了。

&ldo;不客气，墨紫姑娘请进。&rdo;雁儿为她撩开丝幔。

墨紫一进去，就对主座上的皇后屈膝作礼，&ldo;墨紫参见皇后娘娘。望娘娘保重凤体。&rdo;

皇后的声音略哑，&ldo;宋女官免礼，坐下吧。&rdo;

墨紫垂头退到尾座，这才抬眼看去。皇后和王家八娘穿着生麻衣，也就是斩衰丧服，两位公主和王十娘也着相应丧服，便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换了身细麻服。

宫女们传上小碟。清清淡淡的蔬菜米饭，绿白两色，只有清水可饮。不闻鼓乐，不闻花香，舫里布置得凉冷。

皇后没动筷，说道，&ldo;丧期之中，一切从简。&rdo;

&ldo;母后，听父皇说您决定为太子守丧三年？&rdo;安明公主问道。

&ldo;正是。我打算过几日就搬到太后殿中，与她一道吃斋念佛，为大周祈福。所以，趁着今日熙蕊来看我，就把你们和熙兰都找来说说话。待我搬了，三年内恐怕不会有如此的机会了。&rdo;皇后面色苍白，清减了不少。

&ldo;母为长子斩衰三年，虽为国法，但皇家本就例外，而母后乃后宫之首，怎能放下不管呢？父皇让我们姐妹俩好好劝您。您守不守三年，对太子的慈母之心已让天下人赞颂。还是按宫制，三个月。我和长明陪着您吃斋抄佛经。&rdo;安明公主苦口劝说。

&ldo;母后，您守三年，我们俩的婚事，您是不是也不管了？那可不行。&rdo;长明娇纵些，直白些。

&ldo;长明，慎言&rdo;守丧期间，话都不能乱说。

长明皱皱鼻子，&ldo;母后就是偏心太子哥哥。&rdo;

王十娘便道，&ldo;皇后娘娘为国法立表率，熙蕊佩服得很。但安明公主说得也不错。有道是家宁国安天下平，后宫就是皇上的家，后宫安宁了，国家就安宁了。这些年皇后娘娘把家打理得那么好，恐怕再难有人能像娘娘这般能干。况且，三年说短不短，还请娘娘慎重考虑。&rdo;

墨紫心想，怎么回事，为守多久的丧，把她找来当听众？

其实在这些人中，她最关注的倒是准太子妃王熙兰。这个订了亲，来不及嫁就守寡的女子，据说已在太子牌位前发誓终生守节。这种行为获得了皇上皇后的赞赏，同时为了补偿，追封太子为珍王，赏五城封地，王熙兰为珍王妃。而对于培养出如此优秀女儿的王鹤，也给了一个极大的恩典。王家可选一名子弟过继给珍王妃为子，赐武姓，将来承王爷位。

而今，墨紫看到的，只是一双悲痛却无可奈何的眸子。

&ldo;宋女官。&rdo;皇后点到名了。

&ldo;是。&rdo;肚子饿，本来吃素她也没意见，但碰到一群光说话不吃东西的人，让她只能干看着。

&ldo;这只画舫出自你的船场吧？&rdo;皇后问。

&ldo;正是。&rdo;原来她的功能不只是听众，还有充当岔开话题的借口。

王十娘真惊讶，&ldo;墨紫姑娘还有自己的船场吗？&rdo;

&ldo;这位宋女官很不得了，不但she箭百发百中，还会凿轮子雕鸟造船，两只手左右开弓，简直无所不能。连父皇都对她极为看重，封了大司正，赐了大匠师。人称大周第一女官。其他女子跟她一比，都是又笨又呆又没用。&rdo;长明公主的话里尽是讥嘲。

人是公主，绝对能嚣张。墨紫忙说一声不敢当，却只回答王十娘的问题，&ldo;严格算来，船场不是我的，我只掌个事。不过，自从皇上用我，船场就交别人去管了。这只画舫还是我封官之前为宫里造的。&rdo;

&ldo;宋女官今年多大？&rdo;皇后说话很会跳。

&ldo;二十。&rdo;开始奔三了。

&ldo;年纪已经不小，可曾订了亲事？&rdo;皇后又问。

&ldo;母后，您忘了，父皇允她自择婚配，想嫁谁都可以。年纪再大，也没关系。&rdo;长明公主又来搅和。

墨紫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金枝玉叶，以尽量不起冲突的平稳语气说话，&ldo;回皇后娘娘，不曾订亲。&rdo;

&ldo;虽说皇上允了自择婚配，本宫看宋女官却十分聪明，该知道什么人能嫁，什么人不能嫁。不知本宫说得对不对，宋女官？&rdo;皇后看着墨紫，神情闲定。

墨紫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平白无故扯到自己的婚事，僵笑着，&ldo;娘娘说得是。无论如何，还得讲个门当户对。墨紫父母双亡，无显赫家世，就算皇上准我挑自己的夫君，墨紫也只选合适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