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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ldo;嗯，超市出来赶着回家，踩进水洼里了。你别管，等一下我把湿鞋子扔到阳台上去。&rdo;

顾云声就去厨房烧水，江天把菜洗了，顺便把年糕啊豆腐之类要过刀的过了刀，一边忙一边闲聊，江天就说：&ldo;何彩问你周末有空没有，去他们家打桥牌。&rdo;‐‐上一周何彩的儿子摆满月酒，请江天和顾云声去坐头桌，算是对之前几个月僵局的正式和解，还顺手灌醉了一个人喝两份酒的江天。

&ldo;别，我怕她儿子的哭声。那么个小老鼠一样的小孩，哭起来真有力气，也不知道像谁。你看得出来吗，我是看不出。&rdo;他对何彩着意去灌江天，心里总是有点耿耿。

&ldo;小孩子都哭的嘛。什么小老鼠，早产儿都是这样的，再大一点就好了。&rdo;江天说到这里笑了，&ldo;我也是早产儿。&rdo;

顾云声上下瞄他好几眼，打趣说：&ldo;看不出来嘛……&rdo;

江天没理他，换了个话题：&ldo;再没几个礼拜过年了，你怎么说？&rdo;

顾云声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又没事人一样接话：&ldo;你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的，学校什么时候放假？&rdo;

&ldo;你不回家？&rdo;说完才想起顾云声对他提过出柜的事，当下卡住了。

顾云声看起来很像模像样地往锅子里下了油，丢了几大块姜，温度上来了把火锅底料先下锅炒了，才无所谓地说：&ldo;这里就是我家。&rdo;

&ldo;……跟我回去过年吧。&rdo;

顾云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天，错愕地笑了：&ldo;你多少年没回去和你外公外婆过年了？他们肯定想你回去想得不行。再说你一家上下差不多十口人都在，我一个人跑过去干嘛。&rdo;

&ldo;不是说了吗，去过年。&rdo;江天把几种菇子上的水晾干，装盘后又重复一遍。

顾云声忽然不吱声了。

既然明确听到了顾云声的拒绝，江天再不提这件事情，眼看着底料煎得差不多，腾出手来起了火。接着就吃饭，饭间顾云声问：&ldo;刚才问你呢，什么时候放寒假？哪天回家？&rdo;

&ldo;学生们这个周末就算放了，我们还要晚一周，把行政上的杂事都处理了。然后就回去，省里约我去谈博物馆的事，我想趁着年前先去谈一谈。&rdo;

&ldo;那好，我到时候订票去南方。&rdo;

江天挟给他一只黄辣丁和一筷子金针菇，才问：&ldo;好好的去南方干嘛。&rdo;

&ldo;你都回家了，我去南边看海晒太阳去，不然守着这空房子，多冷。&rdo;

江天放下筷子，好脾气地旧话重提：&ldo;我都说过了……&rdo;

&ldo;行不通的，江天，我怕去你家，看到你家里人我都怵。再说万一露马脚怎么办，我觉得我已经够混蛋的了，现在再去想我妈发现的那天都有点后悔。要是是你，算了，总之行不通的。&rdo;

默然片刻，江天说：&ldo;那随你。&rdo;

眼看着江天回家的日期越来越近，顾云声一直忍着种种煎熬不作声，照常作息，还抽空陪江天一起去给他家里人挑礼物。江天看他这样故意找出一堆事情好让自己显得很忙碌，并不戳穿他，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年关永远不会来一样。

但是江天回家的那一天还是来了。江天打算开车回去，所以两个人早早都起来了，吃过早饭看完新送来的报纸，眼看着都要走了，江天硬是想起几个礼拜前还有双顾云声的鞋子晾在阳台上，非要收起来，拎着鞋子在鞋柜里找鞋盒，翻了半天，好不容易从一堆鞋盒里找到个空的，摇晃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东西，但又轻得不像鞋。江天顺手一打开，人就楞坐在了鞋柜前面。

&ldo;顾云声。&rdo;

听到他喊，刚回到卧室的顾云声探除半边身子来：&ldo;你不是要走吗，怎么……&rdo;然而在看见江天手上的盒子之后，也顿住了。

别说江天，就连顾云声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把戒指连同盒子一道塞到空鞋盒里，还一放就是这么多年，从没想起来在这一块去找。

江天已经先一步戴上了戒指，戴上之后还笑：&ldo;这戒指太松了，怕是要缠个红绳子。&rdo;

顾云声良久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好半天才掩饰般地勉强一笑：&ldo;胡说八道，滚你的红绳子，又不是女人戴顶针。&rdo;

现在再看当年买的戒指，真是朴素到了极点，但戴在男人的手指上，并不显得如何的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