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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祝英台道：&ldo;这个岂敢忘记。&rdo;

祝公远道：&ldo;好！过两天，请稳婆来家吧！&rdo;

滕氏见父女说红了脸，便道：&ldo;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女儿说过了，我们记在心上就是了。&rdo;连忙说些地方上的风俗，地方上的土产，把这话牵扯过去。

祝英台谈了很久的话才回房。她心里可暗记着，一个月期限，平常觉得太短，现在要等人，这时候就太长了。每在风清日午的时候，每有月朗星稀的时候，都在静静的细想。当她静静细想的时候，有一天上午要南风，偏偏是北风来了。祝公远在花园看花，银心低了头弯了腰扫花，祝公远抬起一只衣袖，摸摸胡子笑道：&ldo;这里是该扫一扫了。你那位小姐，除了看书，就是上花园。&rdo;

银心没有答话，他家王顺却匆匆的跑了进来，因道：&ldo;门外来了一个李长史小厮，说是有话须禀明员外。&rdo;

祝公远道：&ldo;李长史小厮有话须禀明我，这等我去见见。&rdo;说着话，自来到客厅。

王顺自迎那个小厮到客堂相见。那小厮见过礼，便道：&ldo;小斯是在李长史家当差。今晨有田刺史由远道来，听说祝员外也住在这里，邀我们长史特来引见。&rdo;

祝公远道：&ldo;既然如此。就快请吧。只是我家并没有好东西，足留远客哩。&rdo;

小厮道：&ldo;主客现时在路上行走，距此还有一二十里路，我特来报告一声。我还要回去回信呢！&rdo;说着，自向主人告退。

祝公远得了这个消息，自是欢喜。但刺史这个官，是当年作县令时候顶头上司，他特意来造访，这不知哪位老同仁暗中保荐。这倒千万不可大意，必须竭诚款待。当时就吩咐厨房，预备上等酒席。又督促家里小厮将各房打扫一番。所有家中人应该侍候的地方，都预备好了人。家中人知道大官要来，也小心侍侯。这里没有打扫完毕，家中看守大门的报告。客已经都到了。祝公远亲自迎接到大门外来。

这时，大路上来了三辆牛车。第一二辆到了大门口，人一同下车，共是八位，全是小厮打扮。第三辆奔到大门口，车上先跳下来一个小厮拢住牛，让车子停住。然后跳下两个人来。第一个头戴青母追巾，身穿蓝罗绣花大袍。面上三绺黑长须，一个酒糟鼻子，这就是李长史，外号有成。第二个头戴诸葛巾，身穿红罗绣边大袍。面上三绺苍白胡子，其面上团团的轮廓。手上拿了麈尾（注：晋以来牛车最阔绰。执麈尾为最潇洒），带笑不笑，倒有点道貌岸然。这就是田刺史。

祝公远连忙上前打躬，李、田一边还礼。

祝公远道：&ldo;乡居一切简陋，今天何幸二公远临。&rdo;

李有成道：&ldo;特来打扰，里面长谈吧。&rdo;

祝公远称是。在前引路。并吩咐家人对小厮们好好款待。到了客厅，请二公登炕上坐，自己坐在一边椅子上相陪。寒暄之下，才知道刺史叫令谋。李有成和田令谋和主人先谈了几句话，祝公远令家人送过一道茶汤。

田令疳道：&ldo;祝公有几位令郎呢？&rdo;

祝公远道：&ldo;唉！谈起这个，实在惭愧。公远半百开外，并无一个儿子。只有一女，当了儿子养大。&rdo;

李有成将手一理长须道：&ldo;是呀！听说令爱学问好得了不得。&rdo;

祝公远道：&ldo;那是过奖了。不过没有男孩子念书，这个女孩子就当男孩子一样读书而已。&rdo;

田令谋将麈尾一拂，问道：&ldo;今年多大呢？&rdo;

祝公远道：&ldo;今年二十岁了。&rdo;

田令谋道：&ldo;现在还在念书吗？&rdo;

祝公远对女儿上余杭，原是一种秘密，因此哈哈一笑道：&ldo;孩子的本意，还打算念几年的。只是念到今年春天，觉着念书有许多不便，所以今年春天就停书不念了。&rdo;

李有成道：&ldo;是！女子念书，究有许多不便。令女公子现在有了人家没有呢？&rdo;

祝公远这才有几分明白，二位是被请来作媒的。这男家请了李长史作媒，已经了不起。还不嫌路远，请了田令谋同来，这人情圈子得特大呀。想必来头不小。便道：&ldo;小女尚未有人家。因弟只有这个女儿，不免留在家中，多过几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