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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陆莫悲亦神色肃然，持剑而立。

庞氏三杰与云驭水同时往后撤出十七八丈，以便让双方对决。

空气中涌动着一片肃杀之气，四周悄然无声，情势一触即发。

一阵山风掠过，不远处的松枝迎风舞动。

&ldo;什么人？！&rdo;陆莫悲目光一凝，脸色微变，&ldo;出来！&rdo;说着，手中苍穹剑略扬，一道剑气直奔身后的某株苍松而去。

大伙儿不约而同抬首一望，空中蓦然闪现两条身影，白衣飘飘、红巾耀眼，其中一人随手一挥，登时化解了迅疾而至的凌厉剑气。此二人飘然落地，一奇丑，一绝美，出手化解剑气的正是此刻悠然而立，沉静温和的丑陋男子。

陆莫悲心头暗吃一惊，自己方才仅仅发现了那名绝美少年的呼吸之声，这奇丑青年的声息却是半点不闻。看他出手时的模样，也太过清雅悠闲了吧？自己的这一招虽意在示警，不在伤人，但能如此轻松地应付过去的人在武林中着实不多。

&ldo;陆大侠。&rdo;西门毓秀客气地拱手，&ldo;在下曾闻陆大侠有一多年不变的规矩‐‐只要有人能在剑法上胜过陆大侠一招半式，陆大侠便会答应对方的两个要求，不知此言是否属实？&rdo;

&ldo;……千真万确。&rdo;上下打量了面前怡然自若的白衣男子片刻后，陆莫悲缓缓道。

&ldo;如此在下想与陆大侠比试一场，不知可否？&rdo;

&ldo;你是什么人？！&rdo;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庞文廉带着三分恼怒外加七分不屑地道，&ldo;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师父比剑？！&rdo;

&ldo;你又是什么人？！&rdo;丁恕立马反唇相讥，&ldo;你又怎么知道我师父有没有资格跟你师父比剑？！我师父可是……&rdo;

&ldo;阿恕，&rdo;西门毓秀制止了丁恕的长篇大论，&ldo;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rdo;他望向陆莫悲，语气平稳。&ldo;在下来自关外，久慕中原&lso;苍穹一剑&rso;的威名，今日偶然得见大侠也算有缘。在下亦是学剑之人，是以甚想与陆大侠互相切磋，以武会友，增长见识。不知陆大侠意下如何？&rdo;

&ldo;听你此言，老夫倒是不答应也不行了。&rdo;虽然摸不透这个长相丑陋、武功高超的青年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对方既如此说，自己当然也不能示弱。

&ldo;多谢陆大侠允准。&rdo;西门毓秀抱拳道。

&ldo;喂，你……&rdo;容飞扬握紧剑柄，惊疑不定地扫视着西门毓秀‐‐这家伙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不会是别有所图吧？

&ldo;容少侠，&rdo;西门毓秀淡淡道，&ldo;所谓远来是客，就请少侠暂且退让，待在下与陆大侠分了胜负再说。&rdo;说着，也不看容飞扬一眼，迳自拔剑对陆莫悲道，&ldo;陆大侠，请。&rdo;

&ldo;喂，你别太……&rdo;&ldo;嚣张&rdo;二字尚未出口，容飞扬已被跑上前来的云驭水使劲拽出了战圈。

&ldo;驭水……&rdo;

&ldo;小容，&rdo;云驭水神情严肃地道，&ldo;什么也别说，静观其变。这一战甚是难得，咱们能够有这个眼福，当算万分幸运。&rdo;他顿了顿，低声道，&ldo;待会儿别漏看了陆莫悲的招式，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两处破绽。&rdo;

&ldo;这……&rdo;容飞扬想了想，深觉有理。习武之人谁不想目睹高手之间的对决？更何况眼下这两个还都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

&ldo;请。&rdo;闲杂人等均已散开，陆莫悲轻提苍穹剑，同样抱拳行礼。

&ldo;好剑。&rdo;西门毓秀赞道，&ldo;碧落苍穹，一泓如洗，果然不愧是名剑。&rdo;

&ldo;阁下谬赞了。&rdo;陆莫悲瞧了瞧对方手中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长剑，若有所感地道，&ldo;其实剑法到了一定的境界，手中使的是否名剑早已无关紧要。老夫只看用剑的人，不问剑名。&rdo;

&ldo;陆大侠说的对，&rdo;西门毓秀微笑，&ldo;是在下失礼了。&rdo;

一抹赞赏之色飞速掠过陆莫悲的眼眸‐‐此子武功既高，为人又谦和有礼，必非池中之物，倒可值得一战。

&ldo;不敢。&rdo;

‐‐这句话后，两人皆不再出声，只是静静伫立，默默对视。

良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周围一片寂静，人人屏息而观。

陆莫悲额上已渐渐沁出薄薄的一层汗珠。

西门毓秀仍神色不动，安然如山。他随随便便地一站，却令对方找不着出手的机会，看似破绽百出的姿势，实则内蕴重重玄机。

一张树叶被风吹得悠悠荡荡翻翻卷卷地擦过西门毓秀面门。

一道剑光匹练而起，恍如天际苍穹中突然劈下的惊雷，快得无与伦比，一剑封喉。西门毓秀身形微转，斜斜刺出一剑。这一剑轻轻柔柔，仿佛全无气力，却偏偏恰到妙处地截住了对方来势汹汹、势在必得的一剑。两人双剑未及相交，便已连续飞速换招，陆莫悲腾挪闪跃、矫若游龙、迅若闪电，一瞬间攻出七七四十九剑；西门毓秀以快打快，身影清灵飘逸，孤天十七式的精髓就在于流动如诗、寂寞如天，隽雅优美的剑招中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孤高空寂、遗世孑立之意。两人一守一攻，但见一白一蓝两道人影在空中不停地交错，双方剑招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百二十招转眼即逝，两人的剑依然未曾相触，只因两人中途均变招极快，满山但听衣袂飘响，却无半点金戈铁鸣之声‐‐这一场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直把在场众人瞧得目不转睛、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