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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肯救我一条性命，自然有法子。皇上对相爷言听计从，替我求个恩，留着我一条死不足惜的微命，将来终有将功折罪之日。&rdo;

&ldo;那么，你说，你有何功可建？&rdo;

这就不是空言所能搪塞的了。毛延寿细想了一会，欣然说道：&ldo;相爷，我看这样，还是回到最初的那个法子上来，另外选一个人，要跟宁胡长公主相貌相像的，我再替她着意修饰一番，可以冒充得过，同时，我也跟着去送亲，在呼韩邪面前硬说是真的王昭君。呼韩邪又从哪里去辨别真伪？&rdo;

&ldo;这一计听来有理，可惜时不我待。&rdo;石显摇摇头：&ldo;一时哪里去找跟宁胡长公主相貌相像能冒充得过的人？&rdo;

&ldo;后宫佳丽三千，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rdo;

&ldo;就算找出来了，说话不是归州口音，王家的一切，毫无所知，怎么冒充得了？弄巧成拙，反而大为不妙。算了！算了，你的主意仍不通！&rdo;

毛延寿嗒然若丧，半晌开不得口，而石显却说话了。他还有田毛延寿之处，主要的是，要让他亲眼看到上车出长安，远赴塞外的长公主，是货真价实的王昭君。所以其势不能不自我转圆，好让毛延寿有机会去&ldo;作证。&rdo;

&ldo;我在想，你只有一个机会可望求得一线生路。&rdo;

&ldo;是！是！&rdo;毛延寿顿生希望，急忙答说：&ldo;请相爷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rdo;

&ldo;我把你派为送亲的随员，到了塞外，你须在呼韩邪身上格外下功夫，让他对汉朝效忠，有个极其切实的表示。那时候，我就可以有理由替你在皇上面前乞恩了。&rdo;

&ldo;这，是我为汉家臣子的份所当为。&rdo;毛延寿说得冠冕堂皇：&ldo;只不知，要让呼韩邪如何表示。&rdo;

&ldo;这再研究。无非献地进贡之类。&rdo;

&ldo;遵命！呼韩邪那里有些什么好东西，我到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一定说动他进献给皇上。&rdo;毛延寿诡秘的一笑：&ldo;其实，胡女也有极美。&rdo;

石显笑笑不答，毛延寿也就说不下去了。从今天开始，他又上了心事，而石显却闲逸异常。多少天来，这两个身份绝不相配的人，钩心斗角，一直赌心计，或胜或负，相去皆不甚远，惟独到了此一刻，胜负悬殊，成了一面倒的形势了。

当然，这在石显是胜之不武，唯有收服了呼韩邪。保全了明妃，才算是真正的胜利。这一点，石显到此时已有七分把握，他心情闲逸的缘故在此。

对于陈汤的计划，皇帝唯一不能同意的是，怕昭君难耐长途跋涉，最好始终不出长安。可是，这在陈汤的整个计划之中，是个很重要的关键。非有人眼见昭君出长安，不足以取信呼韩邪，出其不意的突袭，即无实现的可能。

思量再思量，只有一个折衷的办法：昭君行至中途折回，也就是只出长安不出塞。皇帝终于同意了，但需要了解细节，因而在石显的安排之下，秘密召见陈汤，有所垂询。

大家都知道，陈汤因为太后震怒，打消了讨伐呼韩邪的计划，灰心泄气之余，自请出镇吴越，已奉旨准许，并已离开长安。其实，这是个障眼法，他本人隐居在终南山中。

皇帝即是在终南山下的离宫中召陈汤，在场的除了石显，别无他人。

&ldo;启奏皇上，&rdo;他说：&ldo;宁胡长公主王昭君，非得呼韩邪所派的迎亲使节，亲眼得见不可。到了雁门关，暗中另行换人，将长公主悄悄送回长安。此事只要部署得周密，必可瞒人耳目。&rdo;

&ldo;换谁呢？&rdo;

&ldo;臣以为仍以韩文为宜。&rdo;

&ldo;韩文身子也很瘦弱。&rdo;皇帝想了一下：&ldo;那也说不得了。&rdo;

&ldo;是！臣一路加意保护就是。&rdo;

&ldo;那么，韩文应该先走？&rdo;

&ldo;是！&rdo;陈汤答说：&ldo;臣一奉准，立即护送韩文，先在雁门关埋伏，出关之时，一方面换下长公主，一方面由臣掩蔽身份，混入送亲的行列中，决不会有人知道。&rdo;

&ldo;毛延寿呢？&rdo;皇帝问说：&ldo;他岂能不认识你。&rdo;

&ldo;这一层，臣亦考虑过。&rdo;石显答说：&ldo;到了那时候，不妨派毛延寿先驱，到呼韩邪那里去联络，约定时地相会。这样遣他远离大队，就一切都不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