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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ldo;另一案是兵分两路，奇正相生。&rdo;

&ldo;不！&rdo;石显纠正他说：&ldo;是以奇为正，表面发兵的两万，按正规行军，另遣精兵五千，由陈汤沿此山路出击。&rdo;

&ldo;这就不对了！&rdo;皇帝大为摇头：&ldo;这座山不是死谷吗？&rdo;

&ldo;是！&rdo;陈汤解释：&ldo;由这条路奇袭是表面的说法，臣等意料，这是呼韩邪让毛延寿故意画错地图，以便布下陷井。倘或信以为真，由这条路奇袭，呼韩邪必在谷中设兵埋伏，是师孙膑在马陵道杀庞涓的故智。&rdo;

&ldo;不错，然则你何以又明知故犯呢？&rdo;

&ldo;回奏皇上，臣到此处假装中计，一面另外派兵抄后路，出其不意，直攻呼韩邪大营，必可得手。&rdo;

&ldo;很好，将错就错，奇中有奇，确是妙计。&rdo;

&ldo;皇上奖饰逾恒，臣惶恐不胜。&rdo;陈汤顿首说道：&ldo;这不是臣的矫饰之语，实在是从古以来，并无必胜之算。诚恐到期诸事不能凑手，臣虽身入险地，以死报国，但不能赎臣误国之罪。&rdo;

皇帝从他的话中，体味出弦外有音，随即问道：&ldo;你说到期怕诸事不能凑手，那么，要怎么样你才能凑手呢？&rdo;

陈汤想了一下答说：&ldo;皇上怨臣冒昧妄陈之罪，方可畅所欲言。&rdo;

&ldo;没有关系！你的忠勇智略，我了解得很，有话你尽管说好了。&rdo;皇帝又说：&ldo;你要诸事凑手，无非要我授予充分的职权，这一层，你不必顾虑，我早就预备这么做了。&rdo;

&ldo;多谢皇上识臣遇忱。&rdo;陈汤看了石显一眼，略有些踌躇地说：&ldo;不过事情很为难，臣当先锋之任‐‐&rdo;

&ldo;不！&rdo;皇上打断他的话：&ldo;你挂帅印。&rdo;

&ldo;臣不能挂帅印！&rdo;陈汤脱口相答。

&ldo;为什么？&rdo;

&ldo;主帅为三军观瞻所在，行动须受拘束。臣致胜在奇袭，行踪不得为人所知。所以，不宜当主帅。&rdo;

&ldo;嗯，嗯，言之有理。&rdo;皇帝问道：&ldo;你看，谁可以挂帅？&rdo;

&ldo;臣不敢妄保。&rdo;陈汤又说：&ldo;但如主帅不明臣的策略，臣又不便明言，事到临头，只要有一点照顾不到，就会功败垂成。&rdo;

&ldo;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想法不错，这一计全靠滴水不漏，保密到家，才能成功。你的意思是希望有一个彻底了解全盘计划的人挂帅？&rdo;

&ldo;是！皇上圣明！&rdo;陈汤答说：&ldo;臣正是此意。&rdo;说着又看了石显一眼。

这是暗示，皇帝心领神会。看石显似乎莫知莫觉，便暂不说破。只点点头答道：&ldo;我自有道理。你再说还有什么为难之处？&rdo;

&ldo;臣尚有难处，但愿是无根的杞忧，臣怕发兵之前，皇太后有懿旨干预。&rdo;陈汤的脸色非常严肃：&ldo;若非谋定后动，而在命将出师之时，突生阻挠，则以呼韩邪在京城所布谍探之广，必然窥破弱点，因而不逞之心大炽，真个兴兵犯境，岂非自召其祸。&rdo;

这一说，皇帝与石显都动容了！到底是大将，顾虑周到，看法深透。皇帝不由想起韩文的话，立即作了决定。

&ldo;有人亦曾想到这一层，不过利害关系，没有陈汤说得透彻。办法是有一个，原来我还在考虑，如今势在必行了！&rdo;皇帝说道：&ldo;你们将发兵的日期决定下来，我可以算好日子，奉太后巡幸离宫，这样就可以避免懿旨干预了。&rdo;

&ldo;发兵的日期须视长公主出塞的日期而定。&rdo;石显踌躇说：&ldo;这一层尚须请旨。&rdo;

原来昭君和番一事，一变再变，连石显都有点迷迷糊糊，说不出一个究竟。他只知道，皇帝最终的目的，是要迫使呼韩邪自动让步，不再坚持昭君下嫁，而表面上只是一句话，明年春天送亲。究竟是不是真的遣送，等陈汤一战成功，昭君中途折回，还是李代桃僵，由韩文冒充公主，或者根本不送，只以兵戎相见？都还须讨得皇帝口中一句确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