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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于是，在炒了一盘葱爆羊肉，一盘韭菜鸡蛋之后，吴名便郁闷地发现……他把米饭给烧糊了。

吴名正想问玳瑁怎么办，是凑合吃还是重做一锅，转头一看却发现玳瑁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ldo;怎么了？&rdo;吴名一愣，心想，我又没逼你吃糊嘎巴，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玳瑁却一下子跪倒在地，&ldo;都是婢子的错，请夫人责罚！&rdo;

&ldo;罚……什么？&rdo;吴名满头雾水。

&ldo;婢子……婢子把饭烧糊了……&rdo;玳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吴名顿时雾水变黑线，哭笑不得。

&ldo;哭什么哭，把饭烧糊的又不是你。&rdo;吴名伸手把玳瑁从地上拎了起来，&ldo;真要怪就怪那个罗道子，谁让他不给咱们安排正经厨子！你等着瞧好吧，郡守一过来我就告状，让那个罗道子尝尝枕头风的威力！&rdo;

听到最后一句，玳瑁&ldo;噗哧&rdo;一声破涕而笑，&ldo;夫人‐‐&rdo;

&ldo;笑什么笑，我说真的！&rdo;吴名一本正经地强调。

&ldo;嗯，奴婢知道！&rdo;玳瑁抬手擦掉眼泪，&ldo;他敢怠慢夫人，夫人就应该告状！&rdo;

&ldo;知道就好。&rdo;吴名拍拍玳瑁的小脑袋，&ldo;是你的错，你推不出去；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do;

&ldo;婢子谢夫人教诲。&rdo;玳瑁用力地点头。

&ldo;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有时间不如动脑筋想一想这锅饭要怎么处理。&rdo;吴名一脸郁闷地看向铁锅里的米饭，&ldo;就这么扔掉是不是太可惜了？&rdo;

&ldo;给婢子吃……&rdo;玳瑁本想把这事承担下来，却发现锅里米饭太多，她就算吃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吃得完，立刻把嘴一咧，哭丧着脸道，&ldo;对不起，夫人，饭太多了，婢子吃不掉。&rdo;

&ldo;什么饭太多，分明是锅太大！&rdo;吴名瞪眼道。

&ldo;夫人……&rdo;玳瑁很想附和，但从小到大都没人教过她如何说谎，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出声。

&ldo;算了，先尝尝看能不能吃吧。&rdo;吴名也知道自己这次迁怒有点太牵强，拿起筷子尝了尝中间的米饭，很快就皱起眉头，&ldo;一股窜烟子味……&rdo;

&ldo;加点水，放根葱，闷一会儿。&rdo;玳瑁建议道，&ldo;我家阿母每次把饭烧糊就是这么做的。&rdo;

&ldo;那就试试。&rdo;吴名伸手将刚才做葱爆羊肉剩下的半根葱拿了起来，按玳瑁的说法放到米饭上面，盖上锅盖，但紧接着就回想起玳瑁之前的话语，立刻转头问道，&ldo;你家阿母？你有父母？&rdo;

&ldo;当然有啊，不然的话，婢子从哪儿来的？&rdo;玳瑁疑惑地看向吴名。

&ldo;我以为他们……咳咳。&rdo;吴名话一出口便记起这年月不能随便说人家生死，只得跳过猜测，直接道，&ldo;他们既然……怎么不是他们给你的阿姊报仇，反而要你这个小不点出来逞强？&rdo;

玳瑁立刻脸色一变，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怨忿。

&ldo;他们……他们收了老太夫人给的钱……不想追究了。&rdo;玳瑁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终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ldo;你还有哥哥或者弟弟吧？&rdo;吴名立刻想起这年月没有计划生育而且还重男轻女，越穷的人家孩子越多，玳瑁家里估计也不会只有她们两姐妹。

&ldo;婢子还有大兄和幺弟。&rdo;或许是吴名的问话让玳瑁觉得他可以理解自己的怨忿，玳瑁重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ldo;阿爷收了阿姊的买命钱，给大兄娶了娘子。阿母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就欢欢喜喜地把新娘子迎进了门。婚礼上，幺弟竟然问阿爷，是不是我死了，他就可以娶新娘子了。&rdo;

他要是有这么个弟弟，肯定一脚踹河里淹死！

吴名听得很是无语。

玳瑁深吸了口气，微微扬头，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硬生生憋了回去。

&ldo;商量件事吧。&rdo;吴名在怀里摸了摸，没找到手绢，只好假装没看出玳瑁已经泫然欲泣，继续道，&ldo;你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从头到脚到头发丝都是我的……&rdo;

&ldo;夫人？！&rdo;玳瑁立刻露出一脸惊容。

&ldo;听我把话说完！&rdo;吴名估计她是想歪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ldo;我是说，只要你还跟在我身边，给我做事，那你就得和你阿爷阿母大兄幺弟什么的断绝关系，只当自己是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跟家里断了往来‐‐你的，明白？&rdo;

玳瑁满脸呆滞，明显没有明白。

&ldo;算了，慢慢想，回郡守府之前给我答复。&rdo;吴名也没指望这小丫头能立刻做出抉择。

这年月虽然还没有三纲五常的说法，但子女乃父母的私有之物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父母杀子女是不犯法的，顶多受点道德指责。吴名提出的要求对这年月的人来说其实相当过分，事实上，即使是后世的人也不会觉得这种要求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