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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然后便是水果区，他见孙菀久久停留在一只熟透炸开的榴莲前，顿时如临大敌，&ldo;你敢！&rdo;

孙菀抿唇，双眼微弯，难得露出点坏笑，&ldo;超甜的，不骗你。&rdo;

卓临城推车向前，自言自语似的丢下三个字：&ldo;恶趣味。&rdo;

孙菀将机子收起，快步追上他，伸出一只手同他一起推车，&ldo;那你告诉我，爱吃什么才不叫恶趣味。&rdo;

&ldo;比如这个、这个……&rdo;卓临城果然不出意外地拿起一盒糙莓、一盒大樱桃。

孙菀瞥了眼盒子里红粉妖娆的水果，哂道：&ldo;外貌协会！&rdo;

卓临城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搭在推车上的手，将那盒樱桃举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说：&ldo;我猜你不喜欢吃樱桃。&rdo;

&ldo;你又知道？&rdo;孙菀斜睨他。

卓临城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笑，凑近她说：&ldo;你吻技超差的。&rdo;

孙菀一脸涨红地怒视他，&ldo;这和喜不喜欢吃樱桃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听说会接吻的女孩子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rdo;

孙菀呼了口气，沉下脸揶揄，&ldo;我看不是听说，而是试过吧。&rdo;

卓临城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说：&ldo;我保证只是听说。&rdo;

孙菀斜觑他一眼，抬手将他的无名指扳下去，莞尔，&ldo;还是这种手势更适合你，我简直想拍一张拿来回味。&rdo;

卓临城顺势将手收回，虚掩在唇上，轻咳了一声。

直到彼此将车推到收银区，孙菀仍在咬唇暗笑。排队等待的时候，卓临城撇下她，走去了一旁。

眼见前面队伍尚长，孙菀索性打开相机，一张张浏览起照片来。不得不说，卓临城确实上相，连这种高清广角镜也一点儿没折损他的姿色。她看得入了神，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ldo;小姐。&rdo;收银员将她的思绪从相机屏幕上拉回，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去拿车里堆成小山样的食物，这时，某人忽然返回她身后，顺手将数盒某物放去了收银台。

排在孙菀后边的人纷纷伸着脖子观看，孙菀窘得想死，红着脸瞪他。卓临城一脸无辜地反问：&ldo;怎么啦？难道这次买得还是不够。&rdo;

这睚眦必报的jian人，实在可恶！孙菀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间超市。

那天过后，卓临城变得很恋家，除非有必要的应酬，晚上七时前一定回家。孙菀不习惯每天回家后都有他的日子，那意味着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做饭伺候他，而他的嘴又是那样刁。好在他偶尔也会帮着刷碗、清理厨房，若哪天孙菀实在累，他也不吝亲自下厨，或是带她满京城寻觅好吃的。

慢慢地，不习惯反倒变成了喜欢。

晚饭后的时光，他们往往一起去阳光房里侍弄花糙，偶尔在花花糙糙中随蔡琴的歌跳一支贴面舞。末了，两人便拥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或者一起读本小说。当然，这些老迈的相处节奏，必须是以卓临城愿意迁就孙菀为前提的。倘若卓大少爷哪天心情不好，又或是心情太好，他就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软硬兼施地拐她去不同的地方做爱做的事情，有时候是浴室，有时候是厨房，有时候是餐桌……无论上一刻她看上去多么端庄冷静，只要他想，下一刻她就会被他弄得无法自持。

偶尔也会有小争吵，比如，卓临城对某个岛国有与生俱来的敌意，孙菀却很喜欢岛国的音乐、动漫，对那边颇有几分爱屋及乌，这种时候两人就会开始互掐，直到战火完全消弭在枕席之间；又比如两人聊《红楼》，孙菀喜欢宝钗，卓临城偏爱黛玉，孙菀说宝姐姐&ldo;艳压群芳&rdo;，卓临城便攻讦宝姐姐&ldo;寡淡无趣&rdo;，进而发表长篇大论道‐‐国人自古是很讲究情趣的，室可以贫，但不可以陋；美人可以素，不可以煞。趁着孙菀沉思之际，他便得寸进尺地要求她换上性感内衣取悦他，美其名曰：妻可以寡欲，不可以无趣。

情到深处，卓临城即便去见兄弟好友，也要孙菀作陪。孙菀起初不愿意，因为从她第一次去万乘，便由于赵瀚的缘故，对塔尖上的&ldo;二代&rdo;们不抱好感。

勉强去了几次后，她渐渐又对卓临城所处的圈子有所改观。那些人里虽有斗鸡走狗的花花公子，但大多数还是和卓临城一样的雅痞，大家在一起的消遣多是高尔夫、赛车、网球、钓鱼、打牌，偶尔也有火树银花的派对。

彼此在一起时，孙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因为她骨子里是悲观的，她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她总觉得她不该如此好运，轻而易举地就得到这样盛大的幸福。

她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生活的无常，她很怕燃烧在指间的璀璨眨眼间到头，变成让人避之不及的烧手之患。

这晚，趁着卓临城收拾厨房的空当，孙菀将他要看的某部战争片藏起来，放入自己喜欢的文艺片‐‐那段日子口碑极好的《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卓临城端着红酒和芝士粒过来，见大权被篡，只好取来几本商业杂志，枕在她怀里翻看。

十几分钟后，见孙菀的注意力被成功夺取，他有点不甘被冷落，接连叉着芝士粒往她嘴里送。孙菀含着食物，嗔怪道：&ldo;这东西很长肉的。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长胖了吗。&rdo;

&ldo;没发现。&rdo;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杂志，手不老实地抚向她的大腿，&ldo;不如让我仔细检查。&rdo;

孙菀按住他的手，指着大荧幕顾左右而言他：&ldo;人家那么可怜，你却打算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rdo;

卓临城侧过头去，画面刚好播到松子的前男友‐‐一位落魄的纯文学作家在留下&ldo;生而为人，对不起&rdo;的遗言后自杀，喃喃道：&ldo;是怪可怜。&rdo;遂也静下心来陪她一起看。看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悲怆。良久，他闷闷地说：&ldo;怎么会有人顽固到这种地步？明明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却非要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我实在欣赏不来这种极端的付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