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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如意脑中就一响，&ldo;只要八个月的？&rdo;

她本以为只是巧合，如果是故意‐‐

牙子道，&ldo;是，就要八个月左右的，日子差得多了还不成呢。您说蹊跷不蹊跷？&rdo;

如意没说出话来‐‐她脑中几乎立刻就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牙子又道，&ldo;也是巧了，他那个妾就是八个月的身子。于是两边儿一拍即合，我也赚了不算少一笔佣金。&rdo;

如意追问道，&ldo;……你可还记得是买家是哪里？&rdo;

牙子道，&ldo;记得，这就是第三个蹊跷的地方了‐‐来的是个阉宦，宫里的人，挂着乐府的名头。乐府我常打交道啊，管事的有外边的官、有宦官。平时出面的都是宫外的人，这回怎么来了个宫里边儿的人？我就多嘴问了一句，您猜人怎么回的？&rdo;

如意不做声，他便掐着嗓子接着演，&ldo;‐‐&lso;你只管给人、赚钱。知道多了，小心你那条舌头&rso;。&rdo;

如意这才猛的回过神来，道，&ldo;他们这些人攒下点身家，都爱养个义子成个家，没什么可奇怪的。&rdo;

那牙子嘿嘿一笑，道，&ldo;您是个明白人，就当是这么回事吧。宫里边儿的事，不可说，不可说呐。&rdo;

但是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如意不由再次确认，&ldo;这是哪一年的事？&rdo;

牙子低头掐着指头算了算，道，&ldo;平定了汝南兵乱那年，似乎是‐‐景瑞十一年的事。&rdo;

景瑞十一年，徐思入宫。九月里，如意出生。

‐‐就在她出生前一个月，宫里边有人在民间搜罗大月份的孕妇。她生得很像其中一个，像到连那人的丈夫和邻居乍一看都会认错的地步。而那个人也几次三番、不惜性命的救助她。

如意枯坐着，心中干涸死寂。她脑中诸多猜测一一排除，最终只剩最初的那个越发清晰、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很接近真相了。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她很清醒，却又如在梦中‐‐仿佛只要掐一下自己，就能从噩梦里醒过来一般。

牙子又道，&ldo;您问完了吗？还有旁的事吗？&rdo;

如意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所幸有些主意早已提前打好，只要按部就班即可，倒无需花费什么力气。

她便只吩咐，&ldo;拿下他。等他说出第五让的下落，再来回我。&rdo;

那牙子全没料到她会在此时发难，被人按住时犹自挣扎叫骂，见如意面色僵冷，不为所动，才忽的意识到什么，忙道，&ldo;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事，你杀了我也没用！&rdo;

如意心神恍惚，闻言回过头来，&ldo;你果然认得我。&rdo;又吩咐，&ldo;把他带回公主府，慢慢审问。看到底是谁主使的。&rdo;

从酒楼里出来，暖洋洋的日头一晒，她冰冷的指尖才回过些感觉。

卖花女的叫卖声中，长街深巷，天明气清，人来人往。

她缓缓凝神，心想，还有谁可以问‐‐她该找谁去确认或者推翻她的猜测，给她一个真相。

也或者，她压根就不该深究下去。这牙子故意引她来说这些话，分明就是为了给她下套儿。这些很可能都是他刻意编造的。

可是……她太了解她阿爹，或者说养父了。

天子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如果，如果连她阿娘也不是她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