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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2页）

对这个曾外孙，老太爷是很喜爱的，他不让辱母唤醒歪哥，而是亲自抱在怀里轻轻地摇了片刻，这才把他送到辱母怀里，&ldo;送到后头去，让他打个盹吧，不要惊动了他，孩子在这个时候，是最要多睡的。&rdo;

见权仲白转着身子，目送着孩子出去，老人家不禁玩味地一笑，&ldo;怎么，当了一个月的爹，倒把你性子给改了？往常可不见你做此婆妈之态，子殷，变了啊。&rdo;

三十多岁，才刚刚当爹，姑且不论和孩子娘的感情究竟如何，对这个生得越来越像自己的孩子，权仲白肯定是有感情的。他毫无羞赧，&ldo;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我这也有几天忙着，没太见他了，回顾两次，也不算什么。&rdo;

他给老太爷扶了脉，&ldo;还成，同上回一样，脉象还是这样健旺沉稳。您还和从前一样，坚持早晚打一套拳？&rdo;

&ldo;最近天气热，事情也多。&rdo;老太爷说，&ldo;别的拳不打了，你让我练太极拳，倒是练得还有劲儿的。&rdo;

他和权仲白闲聊，&ldo;听说你媳妇生产时吃大苦头了，差一点就没生下来？&rdo;

&ldo;她自己本身也慌。&rdo;权仲白避重就轻，&ldo;孩子又大，是比较难生。好在虽险，却顺，孩子落地了，一切也就好了，本人月子里恢复得还不错。&rdo;

&ldo;唔。&rdo;老太爷眼神一凝，旋即又回复过来，不轻不重地捋着白须，&ldo;她命硬呢，从小没病没灾。焦家一百多口人的福气，全集中在她一人身上了，生产小事上，不会栽跟头的。&rdo;

两人又说了几句蕙娘的恢复和歪哥起名的事，老太爷问了问大房栓哥起什么名，权仲白道，&ldo;都没起，说是五岁上谱的时候再说。&rdo;

权家规矩，当家人的几个孩子，起名自有排行。譬如权家这一带，都按瑞字辈起，可伯红仲白兄弟就是例外。老太爷嗯了一声并不细问，看着怡然自得不露喜怒，权仲白看在眼里，不禁叹了口气：帝国首辅，这份心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指望他露出一点端倪，倒是他天真了。

也因为如此，他根本就没和老太爷绕弯子，直截了当，就冲老太爷发问。&ldo;您说她从小到大没病没灾，可我听她说得，不像。&rdo;

他略略交代了几句蕙娘在怀孕后几个月的表现，&ldo;听着是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儿的，这一次就特别怕死。对我说了两次，一次说是，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一次，说的是自己又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次……&rdo;

老太爷也有些吃惊，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望着权仲白，&ldo;你没听错吧，她真是这么说的？&rdo;

&ldo;是。&rdo;权仲白稳稳当当地坐在老爷子对面，&ldo;听她的意思，仿佛真是从前也曾经历过一次生死交关的险境。&rdo;

老爷子毕竟是帝国首辅，眼神连闪心念电转之间，似乎已经揣摩出了蕙娘用心，他沉吟片晌，才淡淡地道，&ldo;看来，佩兰当时是真的很激动了。&rdo;

只这一句话，立刻就坐实了蕙娘曾经有过濒死险境，甚至还给此事涂抹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婉婉转转，还是在暗示此事大有隐情，是蕙娘心中的一大秘事，不是心怀激荡时，轻易是不会说出口的。

权仲白眼瞳一缩，他多少带了几分沉思地望着老爷子，沉吟了半日，才道，&ldo;这事儿，是已经解决了，还是尚有余波未平呢？&rdo;

能在宫中打转的人，心思会浅到哪儿去？老爷子挺为孙女儿高兴的：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恐怕他是看出来不对也都懒得问，一年光景，小两口进步很大啊。

&ldo;你既然听出来了，怎么不自己问她？&rdo;他不答反问，&ldo;怎么舍近求远地，还来向我老头子讨口风？&rdo;

&ldo;这……我觉得她不会告诉我的。&rdo;权仲白也坦白，&ldo;想说的，她自己会提。这么重大的事，除了那最心cháo起伏的一段时间，其余时候她一点口风都没露，可见她并不想为我知道。&rdo;

老爷子嗯了一声，也是若有所思，&ldo;看来，虽然孩子落了地，可你们两夫妻距离&lso;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rso;，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啊……&rdo;

当着娘家人的面，承认夫妻感情不大好，虽说老人家没有只言片语，但权仲白总觉得他好像在指责自己待焦清蕙不好，他不得不为自己说几句话，&ldo;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心思深……唉，这感觉上的事，不大好说。&rdo;

老爷子乐得是放声大笑，他逗权仲白，&ldo;不是让你和她斗吗？她的嘴就像是河蚌一样紧，你能把她彻底压服了，这河蚌也能张嘴不是？&rdo;

&ldo;她那怀着身孕呢‐‐&rdo;权仲白嘟囔，&ldo;闹腾了接近十个月，欺负一个孕妇，我好意思吗我……&rdo;

&ldo;哈哈哈哈，&rdo;老爷子前仰后合，&ldo;你们这对欢喜冤家！&rdo;他指着权仲白，乐得连擦眼泪，好一会才平复过来，正经说，&ldo;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么一年多来，你还不懂蕙娘的性子吗？自己天资好，出身强，家里人也看得重……别看面上和气，其实心里比谁都傲。&rdo;

他的语气，大有深意，&ldo;别的事犹可，该放下面子的时候，她能表现得根本就不知道面子是什么东西。但你们夫妻之间，如果你不主动，她永远也都不会迈出第一步的。个中道理，你明白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