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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若只是如此，那也罢了，横竖大少爷是&lso;夫不嫌妻丑&rso;，焦清蕙再美，他也不曾多看几眼，这个大少夫人可以不介意，甚至连权仲白、权伯红兄弟的差别，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学医学到二弟那个地步，那真是天纵奇才了，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比较的成就。可她不能不在意的是孩子：栓哥和歪哥，待遇上毫无差别，都是五六个辱母簇拥着，一个养娘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身边地带。就连辱母进补，用的也都是权仲白开的方子，家里对这两个孙子，真是都尽力宠爱，并无薄厚。可歪哥就硬是胖大可爱、精力充沛，就连哭喊起来，那都是中气十足。据辱母说法，吃奶的劲儿都大！前回到立雪院去坐坐，大少夫人亲眼看见，翻身已经翻得很好了！手一撑褥子，大头就抬起来了，精精神神地东张西望，瞧着的确就可爱。

栓哥四个月的时候，一天也就只能翻一两次身子，都还是被人帮着翻的，虽然过了半岁，可平时醒来，也就只是静静地躺着看天棚，到了晚上也睡不香，整晚整晚的啼哭……

大少夫人也明白，这赖不着焦清蕙，可话是这么说，如此一个处处比人强，虽然过门时间短，可势头猛得止都止不住的弟媳妇，成天地在你跟前现眼，任谁心底都不会太得劲的。可她也不能回避焦清蕙，就像是她不能撂挑子不干一样：这时候，不可以再退了，再退下去，真是连立足地都要没了。

大少爷感受到的压力，倒没有妻子这么大，因为焦清蕙要主办当天所有知客诸事，她势必和兄弟们有了联系，权伯红还是比较欣赏这个弟媳的。能干、知礼，虽然处处都想在前头，可表现得含蓄，并不至于什么事都抢了别人的风头。起码和她合作的时候，是很难对她生出恶感来的。

&ldo;以后不论结果如何，二弟的后院，总算是有了个可心人。&rdo;他还是比较高兴的，&ldo;二弟最近得了闲就在立雪院带歪哥，气质都松快起来，倒隐约又有当年未及弱冠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了。&rdo;

大少夫人也不忍得让大少爷和她一起坐困愁城，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两个顶头上司态度上的转变，她体会出来，就让她来烦恼，大少爷既然没有品出来，那就让他开开心心的办事吧。

&ldo;这就是命。&rdo;大少夫人想一想，也不免叹息，&ldo;要是早几年贞珠能挺过来，二弟的孩子说不定都老大了，哪里要消沉这么一长段时光。只怕现在早是天高海阔，不知携着妻子遨游到哪一处去啦。&rdo;

这边两夫妻正说此事呢，云娘、雨娘联袂来看小侄子、小侄女：随着婚期临近，杨阁老太太开恩，让瑞云回来小住，一个是给家里人帮忙，一个，也是多陪陪妹妹。云娘略有几分遗憾，&ldo;要不是公公太疼恩郎，一天看不见都想，我倒是想带回来的，也能让他和弟弟们亲近一番。&rdo;

雨娘戳戳栓哥的小脸，又戳戳柱姐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她和姐姐斗嘴，倒是肆无忌惮，&ldo;可别，恩郎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四五岁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的，他又皮，这要是把栓哥给弄哭了，大嫂心里还不知怎么埋怨你呢。&rdo;

云娘一皱眉，歉意地对大少夫人一笑，大少夫人却不至于和雨娘计较这个，她没有动气，反而笑道，&ldo;预备何时给恩郎添个弟妹？妹夫是独生子，家里压力也大吧？&rdo;

&ldo;是嘀咕着该再要一个了。&rdo;云娘说，&ldo;婆婆似乎有赏通房的意思，可却是干打雷不下雨……&rdo;

她眉头轻轻一蹙，不禁道，&ldo;这可不像是她老人家的作风，也不晓得是不是七姐劝了她什么。现在虽然提拔了两三个杏眼桃腮的丫头，可相公心思不在这上面，倒也没收用，一家子都只看着我的肚子呢。&rdo;

大少夫人和两个小姑子的关系，一直倒都还不错，闻听此话，不禁道，&ldo;你婆婆挺听那位七姑奶奶的话么，怎么我听你平日里提起，连就在京城的二姑奶奶，反而都靠了后！&rdo;

&ldo;这不是现在还在守孝吗，太夫人去世，得守足三年不是？这还没出大祥呢，平日里也不好随便出门。&rdo;云娘摇了摇头，&ldo;再说，孙侯不在家，几个弟弟也不能帮着分担太多，二姐现在忙得很，就没多少心思顾娘家了。&rdo;

话中似乎还有话，大少夫人听了，心中一动，压低了嗓子道，&ldo;是忙着顾宫中那位吧――&rdo;

&ldo;不知道，就知道忙。&rdo;云娘嘴巴牢，一边说，一边抱着栓哥摇了摇，不禁就道，&ldo;啊呀，轻了点，比――&rdo;

昨日她刚回来，从卧云院打完招呼后，是去过立雪院的，想来也抱过歪哥，这话没说完，但大少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一说起这事，她眉宇间的愁色，真是藏都藏不住，&ldo;是啊……胃纳小，胃口也不大好，吃不了多少奶――&rdo;

正说着，她隔着窗子望见：焦清蕙身后跟了一个丫头，手里拿了一本花名册，也进了院子。

这是又找她来谈家事了，大少夫人心中一沉，首先已经满不高兴，再看焦清蕙虽装饰不多，可在日头底下款款行来，真有国色天香之叹，更兼唇畔含笑，望之有神……

她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露出笑来，亲自接出里屋。&ldo;弟妹来啦。&rdo;

&ldo;我又来打扰嫂子了。&rdo;两人见了面，倒是比一般姐妹都亲热些，彼此握着手相视一笑，焦氏就站着打开花名册给大少夫人看，&ldo;前回说要和您换几个下人，我这里把人都勾出来了，嫂子瞧着这几个人能换不能吧。&rdo;

到底是权家办喜事，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权家的脸面。大少夫人就是再盼望焦氏出丑，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故意给使绊子，徒然反害了自身，她接过册子来扫了一遍，在心底又不禁是叹了口气：焦清蕙真是办事能手，若换作是她，这几个人她也不会要来知客，有的是相貌平庸粗笨，损伤了国公府的脸面，有的却是太漂亮了一点，容易激起不必要的兴趣，没准就被人开口索要了去――可她进府几年了，焦清蕙进府多久？亏得她才这几天工夫，就把人都过了一遍，摸了摸底……

&ldo;这要换去的，可都是我看好了的丫头。&rdo;她和焦氏开玩笑，&ldo;这得两个换一个才行，不然就不同你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