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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这不对啊。&rdo;我说，&ldo;这是尸体的原始位置吗？&rdo;

杨大队点点头，说：&ldo;没人动过。&rdo;

我摇摇头，说：&ldo;如果死者就处于这种体位死亡，由于肌肉松弛，她应该自然侧卧，肘部不应该成为一个支撑点。&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杨大队问。

我说：&ldo;尸体应该是处于坐位死亡的，比如靠着墙坐地死亡。死亡后十多个小时，尸僵到最强硬的状态时，被翻动了尸体，导致左肘部成为身体的支撑点，侧卧在地上，上身离地。随着尸僵的完全缓解，虽然支撑点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却留下了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rdo;

&ldo;有道理。&rdo;杨大队若有所思，&ldo;会不会是王壮英翻动了尸体？这也很正常。&rdo;

我说：&ldo;可是王壮英中午才去打牌，晚上就回来了，即便这期间发案，也不够十多个小时。难道，25日晚上她没有回家？是26日回来才发现死者的？&rdo;

&ldo;绝对不会。&rdo;杨大队说，&ldo;她刚刚嫁过来，生怕婆婆会误会，调查显示，她结婚后，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25日晚上，也有人亲眼看见她打牌回来进了家门。

&ldo;那就是说，如果是王壮英翻动尸体，她就应该和死者共度十几个小时？&rdo;我说，&ldo;这显然不合常理。&rdo;

&ldo;但这个和案件没有直接关系。&rdo;杨大队说，&ldo;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证据。&rdo;

我看着老太太虽然已经变绿，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有表皮明显脱落的双臂和面部，深深点了点头。

&ldo;几个房间都看了吗？&rdo;林涛依旧拿着足迹灯。

小骆点点头，说：&ldo;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室内都是水泥地面，但是载体依旧粗糙，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足迹。&rdo;

恶臭让我不自觉地用肘窝揉了揉鼻子。我直起身，沿着小路一样的勘查踏板走到卫生间门口，见里面一切干净、自然。我又走到了厨房门口，见厨房里有一个老式的灶台，灶台上有一口直径将近一米的大锅，灶台下面有一个小板凳。灶台的旁边是一个新式的煤气灶，看来这一家也真是土洋结合，有烧气的灶台，也有烧柴火的灶台。厨房里的摆设也很整洁自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疑点。但我留意到，厨房的门口随意丢弃着一把干净的瓢，这和整个屋子的整洁格格不入。

主房的客厅和两间卧室都很整洁，甚至被子都是叠好的，除了客厅一个小方桌上散落着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他‐切正常。

院子西头的仓库里，整齐地码着一些蛇皮袋。有的袋子里是粮食，有的袋子里是杂物，还有的袋子里是柴火。所有的袋子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很整齐。仓库的中央有一张条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山芋，还有一个装了一半山芋的蛇皮袋。

&ldo;案发当时，操英华应该正在收拾这些。&rdo;我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ldo;这个我们也想到了。&rdo;杨大队指着地面上的一个山芋，说，&ldo;操英华当时正在整理仓库，可能是听见什么声音，所以才慌乱地跑出去，桌上的山芋都掉下去了一个。&rdo;

&ldo;会是什么声音呢？&rdo;我边说，边走出仓库，看了看四周的墙头。

四周的墙头很高，外墙也没有垫脚物，一般人想从墙上翻进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墙头都摆着一些废旧的瓦片，而院子里也没见到有废旧瓦片掉落的情况。

&ldo;如果是外人，只有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rdo;杨大队说。

我点点头，拉了拉大门。这扇红色的大铁门，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巨大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ldo;这我倒是没想到。&rdo;杨大队说，&ldo;应该是有人动门的声音。&rdo;

&ldo;奇怪。&rdo;我若有所思，&ldo;一般人听到门声，也不至于慌乱吧？如果是听到凶手进门后制造出的其他声音，那么别人进门的时候，操英华也应该知道啊。&rdo;

&ldo;是啊，他们家都是妇孺，一般都是关大门的。&rdo;杨大队说。

&ldo;这会是熟人吗？比如王壮英？&rdo;陈诗羽猜测道。

我不置可否，说：&ldo;社会关系调查了吗？&rdo;

&ldo;正在调查王壮英，但两名死者都没有任何矛盾。&rdo;杨大队说。

我说：&ldo;现场没有侵财或性侵的迹象，一般连小孩都杀，肯定是深仇大恨。而王壮英不是孩子的母亲，和她有仇，也不至于杀杨永凡。&rdo;

&ldo;所以，如果是命案，王壮英的杀人嫌疑最大。&rdo;杨大队坚定地点了点头。

&ldo;时间紧迫，我们要分组行动了。&rdo;我脱下手套，说，&ldo;我和杨大队带着几名法医去殡仪馆连夜尸检，查明死因。小羽毛你参加搜捕组，寻找王壮英。林涛你们从市里抓紧调来照明设施，连夜勘查现场。一个通宵，我想，总会有些线索吧。&rdo;

&ldo;搜捕？去哪儿搜捕？&rdo;陈诗羽第一次要离开我们执行任务，显得有些紧张。

杨大队指了指身后巍峨的青山，说：&ldo;如果要逃走，去县里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跑进山里，怕就难找了。所以，我们现在的搜捕重点，是山里。&rdo;

3

湖东县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检验室设在位于山洼里的殡仪馆里。用我的话说，那里真的是冬暖夏凉的风水宝地；用林涛的话说，那个阴森的地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不用和我一同去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解剖室，林涛顿时显得干劲十足，从车上拿了勘查箱就开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