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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长久被一片泥沼吞没其中,他已不知自己还应如何挣扎求生,只能下意识紧紧抱着他在世间唯一的支撑不松手。
见江殊澜神色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临清筠的目光仿佛被什么灼痛了,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他很轻地把江殊澜放回床榻上,为她掖好薄衾,转而脚步近乎踉跄慌乱地往那间存有各种药材的屋子赶去。
是他的错。
他本该一直守着江殊澜,及时发现她的任何不适。
可等他从那些令人恶心的事中抽身回来后才发现,江殊澜已被高热折磨得意识不清。
而他不在她身旁。
若他能再小心些,让江殊澜避开雨前的那阵山风,或是在百花泉中时不让她裸露在温热的泉水之外,江殊澜便不会着了凉,忽染风寒。
这一世江殊澜避开了那杯掏空她身体底子的毒茶,但他却仍未能照顾好她。
他实在,不算是个称职的爱人。
夏问带着林老先生赶回竹院时,两人俱是心神一震。
正小心翼翼地给江殊澜喂药的临清筠像是突逢了什么巨大打击,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面无血色,看上去反而比江殊澜更像是病中的人。
林老先生快步走近后,夏问连忙关上门退了出去。
“让我看看。”
临清筠无声退到一旁,林老先生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小软枕仔细为江殊澜诊了脉,又端过临清筠手里的药碗嗅了嗅,点头道:
“她应是在温热的泉水中久浸之后见了凉风,才一时染了风寒,你熬的这碗药没问题,是对症的。”
“等你喂完药,我再给她施一次针以助发汗解表,高热很快便能退了。”
见临清筠继续给江殊澜喂药,林老先生忽然注意到他执药碗的左手手指有几道带血的伤口,浅色的衣衫上也染上了大片血迹。
林老先生看着那伤口蹙了蹙眉,问他:“是切药材时伤的?”
临清筠恍若未觉,没有应林老先生的问题。
林老先生叹了口气,温声劝慰道:“这场风寒并无大碍,烧退了之后便好了,你无需过于紧张。”
林老先生知道临清筠是惯使刀剑的人,若非心神俱乱,他绝不会因为切药材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伤到自己。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因为江殊澜的一场风寒着急成这样,像是彻底乱了阵脚。
很清楚临清筠在某些时候会十分固执,但等他细心喂完了一碗药,林老先生仍叮嘱道:“我来为她施针,你自己处理一下那些伤口。”
见临清筠不为所动,林老先生无奈地把装有药和纱布的药箱递给他,问:“施完针之后她很快便会醒来,你想让她带着病反过来担心你手上的伤吗?”
林老先生已仔细观察过,临清筠手指上的那几道伤口都很深,肯定流了不少血,此时都仍有将凝未凝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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