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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第51章捧杀

林锦楼第二日便出了门，赵月婵亲自把人送到二门上方才回去。各房的妾室畏惧赵氏之威，不敢凑到跟前儿，都悄悄打发心腹小厮守在二门外给林锦楼送些东西。青岚处处紧着林锦楼身子，送一瓶儿滋补身体的丹药；鹦哥爱那风花雪月的调调，用一缕头发和着五色彩线打了个络子，取&ldo;横也相思竖也相思&rdo;的意思；画眉干脆送了个她贴身穿的枚红五色刺绣鸳鸯肚兜。

小鹃在外头将各屋送的东西都打听了一圈儿，回来跟香兰偷偷八卦。香兰心中默默点评：岚姨娘最贤惠，鹦哥最诗意，画眉最……奔放。又暗暗揣测林锦楼最喜欢哪件，想来想去估摸着以那位大爷的性子，大约最喜欢画眉的玫红鸳鸯肚兜。

她和小鹃正一边做针线一边说话，银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家常穿的肉桂粉小褂，往香兰身边一扔，扭身便走。

香兰把那褂子拿起来一看，便喊住道：&ldo;你且等等。&rdo;起身上前把褂子递过去，&ldo;这是你fèng的？针脚这样糙，歪歪斜斜的怎么见人？拿去重做。&rdo;

银蝶哼哼道：&ldo;我就这个手艺，你要瞧着不好就自己fèng去。&rdo;

小鹃愤然道：&ldo;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的活计，做不好还有理了？&rdo;

香兰把小鹃拉住，淡淡道：&ldo;做不好不要紧，我教你，去把针线笸箩拿来。&rdo;

银蝶瞥了香兰一眼：&ldo;我这儿还有别的活儿，春菱姐姐还让我去晒书呢。&rdo;说着拔腿便走。

香兰抢上前挡住道：&ldo;晒书让小鹃去，你先做针线，我去同春菱说。&rdo;

银蝶还要叽歪，香兰却把脸沉了下来，冷声道：&ldo;这活计是我三天前就给你的，你已经拖了这么久，做得这样差，我要教你还百般推脱，你到底想怎样？&rdo;

银蝶只觉着香兰单柔好欺，没料到她忽一沉下脸却威势十足，顿时有些愣，香兰把那褂子递过去道：&ldo;去，重新fèng这褂子，我且告诉你，这料子是上等的贡缎，若做坏了，就直接从你月例里扣，你明白了？&rdo;

银蝶脸涨得通红，气得喘了好几口，盯着那褂子，却不伸手拿，两人一时僵在那里。此时门帘一掀，春菱走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心里明白了几分，微微笑着：&ldo;哟，这是唱得哪一出？&rdo;

小鹃快人快语：&ldo;银蝶不好好做活儿，香兰要教她，她还不肯学。&rdo;

银蝶冷笑道：&ldo;你跟她交好，当然向着她。&rdo;又瞪着香兰，&ldo;别以为我们心里不清楚，你不就因为大爷给了你个宫里赏的膏子，就觉着自个儿腰板硬气高人一等了么？呸！上头还有大奶奶、姨奶奶，你就以为能攀高枝儿了？瞧把你兴得那样，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哼！&rdo;说完一推春菱，摔帘子就出去了。

香兰愣住了，小鹃气得跺了跺脚：&ldo;黑心的小贱蹄子，有本事让大爷也赏你一个！分明是眼红嫉妒人。&rdo;又去拉香兰的手：&ldo;咱们别理她，什么玩意儿！&rdo;

春菱心里暗慡，假意咳嗽一声安慰道：&ldo;是呢，银蝶年纪还小，说话难免口气冲些，回头我去说她。&rdo;说着又出去了，临走时扭头道，&ldo;姨奶奶说了，这几日不用你进去伺候了，让你紧着把小孩子的衣裳做出来几件。&rdo;

说话听音，香兰眉眼通挑，立时就明白了，这是岚姨娘膈应了她‐‐自从林锦楼送了她涂脸的膏子，东厢里便诡异起来。青岚原待她亲厚，之后便有些淡淡的，如今连近身伺候都不让她靠前了；吴妈妈却对她愈发亲热，原直唤她名字，如今却叫&ldo;香兰姑娘&rdo;；春菱客气了许多，却也不动声色的跟她疏远了两分；银蝶倒是摆在面子上，直接甩脸子，连活计都指使不动；唯有小鹃同她仍是一如既往的交好罢了。

香兰忽然觉着没趣儿，深深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把手里的褂子扔到一旁。

东厢待客的小厅堂里，画眉正坐在椅上，身子微微前倾，跟青岚说话：&ldo;……其实二姑娘就是个爱风雅的人儿，原先也爱组个诗社、棋社的，因曾老太太的孝就停了几期，如今又有这个心气儿，这才招呼着大伙儿问一声，姐姐要有雅兴，不妨也去散散心。&rdo;她头上绾了个油亮的发髻，盘了一支玛瑙云蛟钗，脸上仍是浓妆，衬得愈发妩媚，穿着一件蔚蓝底子缠枝花卉刺绣镶边靛青对襟褙子，底下是雪白的裙儿，隐约露出一点绣鞋上翘着的珍珠，又俏皮又新奇。

青岚歪在罗汉床上，拨弄着旁边绿檀花架子上的一盆兰糙，含笑道：&ldo;我不懂什么湿啊干的，再说身上也乏，还是你们去罢。&rdo;

画眉笑道：&ldo;这诗社，有时候连太太也会去凑热闹呢，姐姐就去罢，憋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再说还有几家内宅里走动勤近的官眷太太小姐们也来，去混个脸熟也是好的……正房那个母夜叉，虽说大字不识几个，也得过去凑个兴儿。平日我跟鹦哥那小蹄子不和，见着姐姐却觉着投缘，咱们姊妹一起去，也能做个伴。&rdo;

青岚虽是生长在读书人家，可性子惫懒，自小对读书兴趣皆无，琴棋书画也一窍不通，只不过识几个字，学了些《贤女集》之类，听说林东绮要办诗社，难免怕丢脸露怯，不敢应。但听画眉说&ldo;太太去&rdo;，又说&ldo;内宅里走动勤近的官眷太太小姐们&rdo;，便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