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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苏子民端着一碗酒过来，敬杨宏道：&ldo;兄弟连杀两犬，神勇无比，不愧为寨化的继承人，难得，难得！

他见杨宏用眼瞟着虎叉，忙解释道：&ldo;我见黄毛狗咬住了你，恐有闪失，为了帮你对付这畜牲，才掷去虎叉。&rdo;杨宏道：&ldo;那么我该谢谢你啦！

&ldo;不敢，不敢。&rdo;苏子民谦恭地说。退到一旁，把兄弟疤子不解地向苏子民问：&ldo;大哥，你怎么还要去巴结他？&ldo;你不懂，&rdo;苏子民道，&ldo;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rdo;

山民们纷纷向杨宏敬酒。小玉怕他喝醉，出面阻拦。彩花酸溜溜地说：&ldo;还没圆房哩，就知道疼男人了。&rdo;

寨婆笑眯眯地对人们说：&ldo;礼节不到莫见笑，我们已请师公占过&lso;蛋卜&rso;了，杨宏、小玉生辰属相相合；今天是个好日子，就把他俩的喜事也办了；大家放开肚量，吃吧，喝d巴，唱吧，跳吧……&rdo;

场坪里，乐师又吹起唢呐，奏起了欢快的&ldo;新婚歌&rdo;；后生们木叶声声绕山飞，姑娘们跳起古老的&ldo;摊舞&rdo;。她们时而戴上面具，掀胯扭腰，做出各种奇怪动作；时而将五指伸开，双手交叉变换出各种花样。她们边舞边移动脚步，形成一个圆圈，簇拥着这一对新人来到师公面前。师公将一把张开的红伞和一面圆镜庄重地交到新郎新娘手中，祝福他俩团团圆圆，如伞如镜；&ldo;伞&rdo;、&ldo;镜&rdo;还能挡魔驱邪，平平安安。寨佬寨婆脸上早已笑成了两朵菊花……

04、剧痛使他不停地呻吟

冬末春初，山山岭岭冒出了茬茬毛茸茸的笋尖。寨佬要子民带着杨宏到各处转转，看看春笋长势，准备设点收购。头茬春笋鲜。

润、香，又有冬笋嫩、脆、甜的特点。进贡的&ldo;皇片&rdo;之所以色、香、味俱全，质量过硬，原料的选择是第一关，必须是冬笋才行。卖给客商的玉兰片虽说也称&ldo;皇片&rdo;，却不能用冬笋，只能用头茬春笋才划得来，而这又是大头生意，必须抓住季节收购。

这天，苏子民和杨宏来到一个叫竹山界的地方。一座油烟熏黑的老屋，蹲在茂密的竹林里。女主人一见他俩，便热情地张罗起来。一会儿，一碗干牛肉丝、一碗油爆灌笋。

一碗细粉丝便上了桌，香气四溢。在山里，这算是&ldo;盛宴&rdo;了。

&ldo;这家满娘好大方！&rdo;杨宏道。这里习俗，凡比自己大一个辈份或大几岁十几岁，就称对方为&ldo;满满&rdo;或&ldo;满娘&rdo;，以示尊敬。

子民道：&ldo;她巴结我们哩！方圆几十里，谁不沾笋场的光。&rdo;

头缠黑丝帕的女主人提着一壶芳香四溢的米酒，殷勤地给客人筛酒：&ldo;对不住啊，没什么招待你们的……吃啊，喝啊！别客气……&rdo;

杨宏饥肠辘辘，夹了一着菜送进嘴里，仰头喝了一大口米酒。

女主人黑丝帕下的眼睛发亮了，忙不迭地又给他斟满酒。

苏子民却只夹菜，滴酒不沾。女主人招呼他喝时，他便用手掌盖住酒杯，说：&ldo;啊，我是吃老酒的。

女主人愣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手将他面前的酒杯端走；回到灶屋里，&ldo;咕噜噜&rdo;一气喝干，将杯子&ldo;砰&rdo;地一声摔碎了。响声惊动了杨宏。

&ldo;她这是怎么啦？&rdo;杨宏觉得女主人似乎有点异常。

&ldo;谁知道哩。&rdo;苏子民淡然答道。

女主人又拿出&ldo;包谷烧&rdo;和一个细瓷碗，放到子民面前，说：&ldo;你自己筛吧。&rdo;一开口，便吐出一股浑浊的酒气。

一个月后。杨宏和小玉去县城买东西。

正看货，杨宏突然眼睛发花，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便赶忙回到客店。一阵天旋地转后，肚子像灌满铅球，沉甸甸地往厂坠；又像灌满水，鼓鼓地胀痛，那痛又向胸肋处扩散，剧痛使他不停地呻吟。

小玉急白了脸，赶紧喊来客店伙计，帮着扶到老郎中的药铺里。

老郎中探了探脉，问吃了什么腐烂食物没有？杨宏说没有。

老郎中说是有点像寒气，开了方子抓了药，几天后病情却仍无好转，更重了。

寨婆闻讯，急如星火赶来，翻了翻杨宏的眼皮，说：&ldo;还有救。&rdo;

寨婆找来几粒生黄豆，要杨宏吃。杨宏不解地问：&ldo;涩死了，怎吃得下？&rdo;

寨婆说：&ldo;吃不下才好哩，你试试‐‐&rdo;

杨宏把生黄豆扔进嘴里，嚼起来，竟有滋有味，满嘴生香。

&ldo;你是中蛊了！&rdo;寨婆肯定地说，并判断是同时中了水蛊和金蛊。寨婆又问：&ldo;你近来到别人家喝茶饮酒没有？&rdo;

杨宏道：&ldo;茶喝了不少，只要口渴，随时都要到邻近屋里喝。酒却只喝了一次，在竹山界老屋。已过去一个多月了。&rdo;

寨婆一拍床沿，怒声道：&ldo;这混账草蛊婆，发起瘾来昏了头，伤天害理；也不管是谁，差点要了我儿的命。

她要小俩口在客店里等着，她去竹山界找草蛊婆要解药。

杨宏喝了寨婆取回的黑黄色的解药，又服一剂寨婆煎的温药，病情日见好转，几天后就离开了客店。回家后他问寨婆；那让他&ldo;吃黑&rdo;的草蛊婆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