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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皇上问道：&ldo;明珠，你好好的，有什么罪呀！&rdo;

明珠叩头不止，说：&ldo;那个大户统筹办法，万万行不得！&rdo;

皇上大惊，问道：&ldo;大户统筹是陈廷敬在阳曲亲眼所见，陈廷敬折子上的票拟是你写的，怎么突然又行不得了？&rdo;

明珠道：&ldo;微臣料事欠周，罪该万死！正是陈廷敬自己说此法不能推行。陈廷敬谋事缜密，他上奏大户统筹办法之后，发现其中有诈，随即又送了个折子回来。这个折子臣也是才看到，知道大事不好！不能怪陈廷敬，只能怪微臣！&rdo;

皇上把折子狠狠摔在地上，道：&ldo;这是让朕下不了台！陈廷敬！朕平日总说他老成持重，他怎么能拿大事当儿戏！前日发往各省的官文，今日又让朕收回来作废？朝令夕改，朕今后说话还有谁听！朝廷的法令还有谁听！&rdo;

明珠哭泣道：&ldo;皇上，不收回大户统筹办法，就会贻害苍生哪！&rdo;

皇上圆睁龙眼，道：&ldo;不！不能收回！明珠，你成心让朕出丑？&rdo;

明珠叩头请罪，不敢抬眼。皇上消消气，稍稍平和些了，才说：&ldo;传朕谕旨，各省不得强制大户统筹，全凭自愿；凡自愿统筹皇粮国税的大户，不得借端盘剥百姓，违者严惩！&rdo;

明珠领旨而退，仍听得皇上在里头叫骂。

夜里，皇上在乾清宫密召张英，道：&ldo;朕这几日甚是烦躁！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云南战事紧急，朝廷筹饷又无高招。好不容易弄出个大户统筹，却是恶吏劣绅盘剥乡民的坏手段！&rdo;

张英奏道：&ldo;臣以为，完粮纳税科催之法固然重要，最要紧的还是民力有无所取。朝廷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这是江山稳固之根本。只要民生富足，朝廷不愁没有钱粮。&rdo;

皇上虽是点头，心思却在别处，道：&ldo;朕这会儿召你来，想说说陈廷敬的事儿。陈廷敬前后两个折子，你都没有看见，怎会如此凑巧？&rdo;

张英道：&ldo;正好那几日臣不当值。臣只能说没看见，别的猜测的话，臣不能乱说。&rdo;

皇上说：&ldo;这里只有朕与你，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你说句实话，真会如此凑巧吗？&rdo;

张英道：&ldo;南书房里都是皇上的亲信之臣，张英不敢乱加猜测。&rdo;

听了这话，皇上有些生气，道：&ldo;张英啊张英，朕真不知该叫你老实人，还是叫你老好人！&rdo;

张英却从容道：&ldo;不是臣亲见亲闻之事，臣绝不乱说！&rdo;

皇上说：&ldo;阳曲大户统筹也是陈廷敬亲见亲闻，可他又回过头来打自己嘴巴！这个陈廷敬，他让朕出了大丑！&rdo;

张英道：&ldo;陈廷敬绝非故意为之！&rdo;

皇上怒道：&ldo;他敢故意为之，朕即刻杀了他！&rdo;

皇上震怒异常，急躁地走来走去。张英注意着皇上的脸色，见皇上怒气稍有平息，便道：&ldo;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想如何处置陈廷敬？&rdo;

皇上却道：&ldo;朕听出来了，你又想替陈廷敬说情！&rdo;

张英说：&ldo;臣猜想，皇上召臣面见，就是想让臣替陈廷敬说情的。&rdo;

皇上闻言吃惊，坐下来望着张英。张英又说：&ldo;皇上恼怒陈廷敬，又知道陈廷敬忠心耿耿。皇上不想处置陈廷敬，又实在难平胸中怒火，所以才召臣来说说话。&rdo;

皇上摇头说：&ldo;不！不！朕要狠狠惩办陈廷敬！&rdo;

张英道：&ldo;皇上知道自己不能惩办陈廷敬，所以十分烦躁！&rdo;

皇上更是奇怪，问：&ldo;你怎么知道朕不能惩办陈廷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