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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健叔问：&ldo;火车站在哪里？&rdo;

我说：&ldo;很远。怎么你想去？&rdo;

健叔松口气说：&ldo;好，那就可以打电话了。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女朋友。&rdo;

我说：&ldo;好啊，早该打了。&rdo;

健叔迟疑道：&ldo;你不怕咱们被抓起来？&rdo;

我说：&ldo;怕什么。我觉得自己没犯什么事，不能老这么躲着。&rdo;

健叔说：&ldo;我看过一部片子，好像说打电话不超过一分钟，对方就不能追查到电话的详细地址。&rdo;

我说：&ldo;你看的是美国片吧？&rdo;

健叔说：&ldo;是。&rdo;

我说：&ldo;那在我们中国大概需要三分钟。你就打吧。&rdo;

健叔让我把他推上前，但突然又转头说：&ldo;不过她那是手机，能显示号码的。显示出区号不就完蛋了？&rdo;

我说：&ldo;怕什么，风头早过去了。你以为咱们警察真那么关心破案啊，大部分案子都是顺便破的，比如说抓住一个街上偷东西的，结果审出来杀了人。一般杀人的案子都是这么破的。&rdo;

健叔说：&ldo;我不信。&rdo;

我上前说：&ldo;打啊。没事。&rdo;

健叔拿起听筒，又挂下。

我问：&ldo;又怎么了？&rdo;

健叔说：&ldo;我说什么啊？&rdo;

我说：&ldo;我怎么知道。&rdo;

健叔说：&ldo;要不我问个好？不行，她一接到我电话肯定就哭。我们得好好想好。&rdo;

我说：&ldo;人家肯定问你在哪里。&rdo;

健叔说：&ldo;那我就说，你不用管我在哪里。我很好，你放心。&rdo;

我说：&ldo;人家肯定说想死你了。&rdo;

健叔说：&ldo;那我也想死你了。&rdo;

我说：&ldo;你什么时候回来？&rdo;

健叔说：&ldo;我暂时不能回来。&rdo;

我说：&ldo;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一定是和你一起逃出去的那个小子干的。&rdo;

健叔说：&ldo;不，这事情会弄清楚的。他是我兄弟，不能这么说。&rdo;

我说：&ldo;那你要注意安全，到腊月，你的娃就生了。&rdo;

健叔瞪我一眼，说：&ldo;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回来看你。你自己小心身体。&rdo;

我说：&ldo;好的，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来过电话的。快到三分钟了。再见。&rdo;

健叔说：&ldo;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我猜也是那几句话。打打打。&rdo;

健叔拿起电话，手微微发抖，激动得直流口水。拨到最后几位的时候，健叔已经紧张得腮帮子乱跳了。郑重拨了最后一位后，健叔润了润嗓子。同时，小店的破音响里不失时机地传来齐秦的《大约在冬季》。但健叔已经顾不得情调了，忙挥手致意老板娘音量小点。

我从健叔拨第一个号码的时候已经开始憋气，到此刻已经快活活憋死了。但是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躬身看着健叔。

突然健叔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