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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ldo;其实也无所谓。我们沙船直放金山卫，不经松江，也没啥关系。&rdo;孙子卿接着问朱大器：&ldo;见着了？怎么说？&rdo;

这是指吴煦。朱大器便将见面的经过，细细说了遍，又提到吴煦的族人要开钱庄，顺便告诉他们，张胖子等下会来。

这件事在孙子卿一听就明白，松江老大却还不甚了解，脱口说道：&ldo;小叔叔，跟长毛拜交道的事，要仔细。&rdo;

&ldo;那当然。&rdo;

&ldo;不！&rdo;松江老大听他的语气，知道他未听懂自己的话，&ldo;不是说要防长毛，是要防我们自己人。&rdo;

&ldo;自己人！&rdo;朱大器不解，&ldo;是指那些人？&rdo;

&ldo;还不是衙门里的那班人。不要弄上个&lso;通匪&rso;的罪名，跳到黄浦江里都不容易洗干净。&rdo;

听得这话，朱大器与孙子卿不期而然地，在心头浮起同样的一个疑问：吴煦想法不同，朱大器觉得吴煦没有害自己的必要，而孙子卿看得又比较深，认为吴煦要害人，也得先想一想，朱大器不是好惹的，他不敢！

话虽如此，警惕却是有的，&ldo;五哥的话不错。&rdo;朱大器说，&ldo;诸凡举动，都要小心。&rdo;

这一下，孙子卿不能不提出一个疑问，照他原来的想法，杨坊胆小怕事，不肯替沙船担责任，就不要他担，明日中午跟郁老大说妥了，迳自派船出去。这样做法相当大胆，与&ldo;小心&rdo;的警告完全不符。

&ldo;我看免了吧！&rdo;松江老大摇摇头说，&ldo;求人不如求己，我亲自到松江去一趟，带小王一起走，约了刘三叔见面，重新布置。陈世发要的军火，包在我身上，一定替他送到。&rdo;

松江老大做事向来踏实，这样自告奋勇，必有八分把握，不过朱大器还是说了一句：&ldo;如果能五哥亲自出马，事情一定妥当。只是我有点不大放心！&rdo;

&ldo;不要紧。&rdo;松江老大答道，&ldo;我说不要紧，一定不要紧。

现在我们商量，什么时候走？&ldo;

&ldo;慢来，这里面有一层办不通。刘三叔今天就可以到金山卫，自然跟陈世发已经说停当，拿一沙船的军火换人，而且一定已经到嘉兴接眷去了。现在忽然变卦，而刘三叔还蒙在鼓里，这样两不接头，会把事情搞坏！&rdo;

&ldo;那容易，到了松江，我派人把小王立刻送到嘉兴。&rdo;松江老大问道：&ldo;小王在嘉兴能不能找到刘三叔？&rdo;

&ldo;找孙祥太就可以了。&rdo;朱大器说。

&ldo;对！这件事我本来就要跟孙祥太联手。到了松江看情形，或许我亲自到嘉兴去一趟。陈世发那里做得顺利，最好，如果有啥噜苏，索性不理他，我们搞我们自己的。总之，小叔叔，&rdo;松江老大斩钉截铁地说：&ldo;我一定可以把老太太跟府上大小，一起接回来！&rdo;

这在朱大器自是一大安慰。他心里在想，松江老大这趟高桥之行，必定是他们青帮&ldo;开香堂&rdo;什么的，有个极重要的集会，商定了振衰起敝，&ldo;船并老码头&rdo;的妥善之计，所以他才有这样大包大揽的把握。

虽说彼此至交，但朱大器究竟比刘不才深沉老练得多，自觉门外&ldo;空子&rdo;，对他们&ldo;门槛&rdo;里的事，还是不问为宜。而事实上也不容他再问下去，因为张胖子到了。

他跟松江老大、孙子卿都相熟，只是好久不曾见面，少不得有番寒暄，接着，和菜送到，入席饮酒，方始谈起他去打听的结果。

&ldo;这家钱店的字号叫&lso;信升&rso;官。&rdo;

说到这里，张胖子喝酒吃菜，大有卖关子的意味。孙子卿觉得他可恶，有意要捉弄他，&ldo;先不要管什么信升不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