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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bggo看来他的胡言乱语恰好正中靶心。兰斯捏着拇指和食指,好像夹着一张面具一样,把并不存在的&ldo;它&rdo;戴到了自己脸上。

&ldo;我们来玩&lso;猜猜我是谁&rso;游戏。现在,我戴上了面具,每次我会换一张,你来告诉我,我扮演的是谁。&rdo;

红眼看着兰斯白净的脸,似乎在仔细打量:&ldo;你这面具做得可真精致,我看不出来。&rdo;

&ldo;别着急,慢慢想……我提示你,我现在的这张脸,是你一个老熟人。&rdo;

&ldo;你……&rdo;红眼张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忽然,他猛地高喊起来,&ldo;你是老鬼派来的奸细!你是来害我的!&rdo;

兰斯赶忙做了一个摘下面具的动作,安抚他道:&ldo;别怕别怕,我不是,你看,我摘下来了,你仔细看看,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奸细。&rdo;

红眼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慢慢地坐下,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放心道:&ldo;哦,刚才那面具做得实在太像了,我还以为,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狗。&rdo;

&ldo;你放心,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lso;老鬼&rso;,他是谁?&rdo;兰斯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询问。

&ldo;他……他是一个魔鬼,他……他掏人肠子,这样……&rdo;红眼比划着在脖子上饶了一个圈,&ldo;用肠子把人给勒死!&rdo;

他说得绘声绘色,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依照兰斯的专业判断,这应该就是让患者发病的主要心理病源,来自他记忆中某段可怕的过去。

&ldo;好,那么我们现在换一张。&rdo;兰斯又比照着刚才的样子,换了一张并不存在的面具。

&ldo;你是奸细!&rdo;这一次红眼还没细看,就直接高喊着要冲过来掐死他。

兰斯连忙又&ldo;卸下面具&rdo;:&ldo;不是不是,你看清楚了,我只是戴了面具而已,我不是他。&rdo;

红眼停下来,似乎给闹迷糊了,茫然地皱着眉。

&ldo;红眼啊,&rdo;兰斯开始向着他本次治疗的终极目标努力,&ldo;所以你看,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他派来的奸细,而实际上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他们只是戴着面具而已,面具下面的脸其实是善意的,就像我一样。&rdo;

红眼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ldo;你见过那个&lso;老鬼&rso;吗?&rdo;兰斯又问。

&ldo;废话!老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他多少折磨,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rdo;红眼激动道。

这就对了,兰斯在心里想。看来这就是他的病因没错了。

&ldo;那你最近有看到过他吗?&rdo;

红眼听到这话,眼里露出恐惧,他双手环抱着自己,打了一个哆嗦。

兰斯知道这就算是默认了:&ldo;那你最近一次看到他,他长什么样?&rdo;

红眼抱着头,似乎不想去回忆。

&ldo;你说你&lso;从小到大&rso;受他的折磨,你都四十多了,这么说他少说也有六七十了吧,&rdo;兰斯凑到红眼耳边问,&ldo;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最近一次看到他,他的样貌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吗?&rdo;

红眼听到这话,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一样,忽地抬起头:&ldo;他看起来,好像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没什么大差别。&rdo;

&ldo;这就是了,你说,你看到的会不会也只是另外一个人,戴着他的面具而已呢?&rdo;

第9章雨夜

傍晚下起了细雨,兰斯踏着泥泞的小路,在树叶和泥土的芬芳里,一路往宿舍走去。

今天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伞,好在雨下得不是很大,细细密密的,飘落在他的发丝上,像覆盖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他的心情不错,红眼的案子有了初步的进展,最起码愿意跟他沟通了。这样看来,被逐步治愈的希望也不是没有。

没走出几步,他看到前面树林边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蹲在路边淋雨。谁会在手里拿着伞的情况下还被淋湿呢?除了疯子还有谁。

&ldo;小黑,你怎么蹲在这里?在等谁吗?&rdo;兰斯绽开笑容。

祁默站起来,一片松叶从他高大的肩头飘落下来。

&ldo;我在等你啊,主人。&rdo;祁默握着收起的长柄伞,一步步地向兰斯走来,眼神温柔,脚步坚定。等走到兰斯身边,他&ldo;哗啦&rdo;一下打开伞面,一个小小而温暖的黑色世界,就将他们两人包围其间。

&ldo;走吧,我送你回宿舍。&rdo;祁默轻声说。

兰斯也没有反对,迈开步子同他一起往前走。

&ldo;小黑,你知道这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rdo;

&ldo;嗯,我上次看到你鞋边沾着一种暗红色的泥土,这整个疗养院园区,只有这里有。&rdo;

兰斯惊讶于祁默的观察能力。他不禁侧过脸抬头看了看祁默的那双眼睛,此刻有点木然地望着前方汇聚成一点的林间小径。这个人的那双眼睛,时而疯狂,时而迷惘,时而清明透亮,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力量。兰斯内心有一种隐约难言的恐惧,他怕,被这个人看清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在另一个人面前袒露自己所有的内心想法,这本来就是一件危险而令人害怕的事情。

很快,他们来到了兰斯家门前。齐亚尼尼医院给每位引进的优秀医生,配备了极好的生活条件。兰斯作为一个单身男人,一个人住着独栋的二层小洋房,甚至还带地下室。与其说这是员工宿舍,莫如说这里是贵宾的度假胜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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