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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颤栗着,不满地咕哝着,仍旧凉冰冰的小手用力推他。
董飞卿语声含糊地跟她商量:“我不碰你还不行么?”说完,收回了不自觉不安分起来的手,拉过被子,罩住她。
蒋徽安静下来。
到此时,董飞卿看出来了:她给他出了一道鱼和熊掌的题,他只能选一样。
他娶的这小女人,那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了。他暂且抛开这些思绪,专心享受这一刻的甜美、温情。
惹火烧身之前,他和她拉开距离,捡回先前的疑问:“我不明白。小兔崽子,这事儿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就都别睡了,你跟着我去房顶看月亮。”
蒋徽伸出手臂搂住他,仍是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这种话题,她做不到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我怕有喜。每一次都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怕得厉害了,就……”她琢磨着合适的措辞。
他接道:“就炸毛了。”
蒋徽默认。
董飞卿琢磨着她的话,“你是现在不想有喜,还是根本不打算生孩子?”要是后者,这日子真就没法儿过了。
“现在不想。”蒋徽如实道,“你那么不着调,动不动就把家底败出去,眼下没负担,我可以不当回事,要是有孩子,我恐怕会变成河东狮。”
董飞卿笑起来,“不早说。但是,这事儿总得想想法子吧?总不能说,我成了亲,反倒要过和尚的日子。”
“我想想。郭妈妈在的话就好了。”郭妈妈是她的奶娘,她说着就来了火气,推开他,“都怪你。原本我想好生置办些礼品,去看看她。上次收到她的信,她说已经辞了手边的差事,要去沧州陪我一段日子,让我细说住在何处。我启程前回信给她,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眼下穷成这样,我把她接过来,不是让她看着我发愁么?”
董飞卿理亏地笑了,略一思忖,道:“这事儿好说,这一两日,我就陪你去看她。不就是银子么,明日上午我就能交给你一二百两。”
蒋徽扬了扬眉,“去抢?”他如今能毫不犹豫地借钱给别人,却绝不肯向别人借钱,说过不了欠账的日子。
“我怎么会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董飞卿敲了敲她的额头,“没看到家里有个上了锁的小库房么?不知道有个地方叫当铺么?”
“……”典当东西,就长脸么?
董飞卿没心没肺地笑着,起身找到衣服穿上,往门外走去,“我去烧水。等着。”
蒋徽望着他的背影,啼笑皆非。这算是跟他过日子的一个好处吧?他能把人气得五迷三道,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能让人打心底笑出来。
.
翌日,董飞卿开了小库房,翻找出四样名贵的摆件儿,唤刘全去当铺:“我手里还剩二两银子,过不了了,你把这些拿出去当了。”
刘全立时红了眼眶,“您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董飞卿揉了揉太阳穴,“没法子,人缘儿好,总有人找我借钱。”随后,把那件事如实说了。
刘全听完,难过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您怎么连太太的体己银子都动呢?要是有那三百两,能雇多少丫鬟婆子?何至于她亲自下厨?我的爷,您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
“闭嘴吧。”董飞卿不耐烦地摆一摆手,“她都没数落我,哪儿就轮到你对着我念经了?快给我当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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